既见残垣

    

    审神者睡着了。

    比起方才眉头微皱的样子,被亲到睡着的审神者的睡颜说得上恬静。

    烛台切光忠忍不住又亲了下他。

    进来之前,药研让他帮审神者擦下身体,上药,但这会儿睡过去的审神者把他死死得抱住,他只试探性的稍微动了一下,青年的眉头就会不安地皱起,本能地抓他更紧。

    他看上去真的很累,烛台切光忠有点犹豫。

    接着窗口投射进来的月光,烛台切光忠看见了审神者脸颊的擦伤。经过几天的修养,伤口已经变得很淡,但仍旧可疑——战场上这样的擦伤会有,但应当深得多,蹭过的痕迹也应当更长。

    是……被……

    烛台切光忠的思绪停住了,胸口的恶念因为他的猜想而“轰”地一下升起来。

    他怀里的审神者抖了一下,抓紧了他。

    烛台切光忠猛得惊醒,收敛心神,审神者身上强大的灵力让他得以勉强压下那些陡生的恶念。

    那些暗堕的灵力褪去以后,审神者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

    审神者本能地在害怕属于暗堕付丧神的灵力。

    烛台切光忠不知道,是怎样的噩梦才能培养出这样本能的恐惧。

    这是神隐的主人自审神者rou身就职后第一次见到他的主人,那些通过灵格的联系传导给他的痛苦到底来源于什么,他并未真正见证过。

    抱着他的主人柔软的躯体,烛台切光忠感受到了害怕,即使面对再强大的敌人他也从未感到的害怕。

    他想着,或许让主人先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再……

    这样是不对的。

    那是他的罪孽,是他必须要面对的东西。

    烛台切光忠尽量轻手轻脚地从审神者的禁锢里脱出来,一边离开一边贴在审神者耳边低声安抚:“没事地,我在。”

    “……咪……”

    他低下头,亲在审神者发烫的耳尖、额头,握住他满是茧子的手。

    审神者皱着眉头,在睡梦中接受了这个事实。

    烛台切光忠握着审神者的手,努力地去够到了房间取暖的控制器,开高了一档,把托盘放到近前,掀开被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灵力集中到灵核周围,防止暗堕灵力突然爆发,然后解开了审神者浴衣的腰带。

    ——那是无用功。

    只一眼,他内心的恶念就冲破了他薄弱的意志,叫嚣着灼烧起他的理智。

    ——但审神者握着他的手。

    他的主人还是醒了,有点迷糊地望着他,然后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啊,抱歉。刚才有点……得意忘形了。”

    看见审神者赤裸的身体,烛台切光忠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他主人的身体比那具清秀的义骸要强壮得多,也瘦得多。皮下只有极薄的一层脂肪,贴在漂亮的肌rou上;而这具明显属于武者的身体上,却布满了各种各样……不堪入目的伤痕。

    手腕、脚腕上都有长期绑缚留下来的淤痕,膝盖上久跪的痕迹,各式各样、完全不属于战场上的痕迹布满了这个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层层叠叠地,烛台切光忠竟找不到一处完好的皮rou。

    他明知道……明知道……

    “忍一下,第一次可能会有点不习惯。”

    烛台切光忠听见了他主人的声音——江纨爬到了他面前,娴熟地向着他的胯间低下头,明明双手是自由的,但还是用唇齿在费力地应对着他的下身的衣物。

    ……主人在……做什么?

    经历了悠久岁月、仕奉过多位主人、与无数同胞共享着知识的太刀并非懵懂之辈,他知道这样的动作代表着什么,但无法理解、或者不愿意去理解主人此时做出这样举动的理由。

    审神者伤痕累累的身体赤裸着,还发着烧,低着头,guntang的舌尖熟练地舔在那根被他从布料的包裹中剥出来的、苍白冰冷的巨物。

    暗堕付丧神被他舔得一个哆嗦,才清醒过来,找回自己的思维能力。

    他的主人侧过头来,guntang的舌尖从侧面靠下的位置开始,娴熟地从囊袋一直舔到顶端,然后从另一侧如法炮制,把整根性器舔得湿漉漉的,就要往里吞。

    烛台切光忠忍无可忍地按住了他的主人。

    “弄疼你了么?”江纨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他。

    太刀说不出话来,机械性地摇摇头。

    他听见胸腔里血液沸腾的声音,感受到了灵格碎裂般的疼痛。

    这就是……他做过的事情的后果,是他犯错的代价。

    主人明明是……借着酒劲才敢拉他戴着手套的手……亲他都只敢落在额头的人……

    暗焰卷过心口,吞噬着他所剩无几的理性。

    多少性事……多少凌辱……才能造成他这一身的伤……才能让他这么熟练又卑贱地……

    “咪……”审神者在一个简短的音之后,又换上了正式的称呼,“烛台切殿下?”

    烛台切光忠低下头,对上了人类担忧的眼神。

    他胸口的空洞越来越大,越来越疼,但看着那双眼睛,又好像是清醒的。

    不想让他用嘴做那种事情了。

    怎么办呢?

    灵感闪过脑海,太刀低下头去,像之前一样,印在自己主人的唇上。

    “咪……咪酱……脏……”审神者慌乱地推拒着。

    但烛台切光忠没有回答,也没放开,只是更深地去吻他的主人,舌头伸进青年人方才含过他性器的口腔,去纠缠柔软又guntang的舌头。

    审神者太虚弱了,挣扎不开,几下就软在他怀里,憋得脸颊更红了。

    烛台切光忠在他喘不过气来之前放开,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的主人咳了几下,稍微喘匀了一点气息,就再一次亲上去,比之前更加凶狠地掠夺。

    “唔……咪……”

    他的主人还在间隙间试图推拒。

    不行。

    他要……

    他要怎么做……他能做什么……他这样没用的刀能做什么才能……弥补一点他犯下的错……

    至少……不能再伤到他……不能让暗堕的恶念占上风……

    就算只看他一眼,胸口就疼得像要撕裂一样。

    混乱之中,烛台切光忠本能地把审神者推倒在了地上。

    两唇分开,审神者的灵力让烛台切光忠找回了一点理智,对上他主人担忧又了然的眼神。

    人类青年低声问:“是我……让咪酱变成这样的么?”

    是他只想着赎罪,不顾及付丧神感受的鲁莽行为……让他最爱的刀变成了这样半身暗堕的惨状。

    “……”烛台切光忠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道,“是啊,所以……您得负起责任来,好好管管我。”

    说着,他用牙齿咬着,脱去了手套,常年藏在手套下面、苍白修长的指尖解开了上衣的前襟,毫不犹豫地扔到一边。

    江纨地呼吸停滞了一瞬,本能地红着脸皮扭过头去——只一瞬间,他就看到了,骑在他胯间的太刀,下腹的腹肌、人鱼线,再往上是丰满的乳rou,上面殷红的乳尖,还有那张在暗堕后有种别样的艳丽的俊容。

    比……他以前……想象的还要……性感。

    人类唾弃自己在暗堕的爱刀面前不想着净化,反而起了色心的卑劣之举,但下一秒,他的爱刀就摸上了他下身的起了反应的性器。

    “!!!咪酱……别……”

    暗堕刀冰冷的手附在他的柱体上,冷得他打了个哆嗦,但性器并未一次软下来,而是愈发地精神抖擞。

    虚弱的审神者推了两下,推不开人,于是只能低声请求:“咪酱……不要这样……让我来……”

    “您要怎么来?帮我……koujiao么?”烛台切光忠注视着他主人的眼神,语气有些阴冷,“然后呢?给我cao么?就像您给大家cao一样?”

    直接的用词,和刚刚还在亲吻他的爱刀冷下来的眼神,让江纨的胸口微微一抽,但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羞辱,即使被烛台切光忠这样说远比其他人更让他难堪,他仍旧点了点头。

    “被我这么说,不难受么?”烛台切光忠褪去了眼里的冷色,低下头,贴上审神者的额头,轻声问,“我难受,您不是会很难受么?那您难受,难道我就不会难受了么?”

    审神者张了张嘴,尚且来不及回答,付丧神的金瞳里流出的液体就滴在了他的脸颊。

    烛台切光忠哽咽着问:“您都……不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么?”

    他的泪打在江纨脸上,就像是打在审神者心尖尖上。江纨下意识地抬起手想擦去男人的眼泪,可刚抬起一点,就被他朝思暮想的男人抓住了手腕,按在没有暗堕痕迹的那边胸口。

    “您听过么……‘主辱臣死’。我是您的刀,您觉得疼一分,我就会觉得疼三分,您如果受辱,我会觉得生不如死。”

    “如果让我再选一次,哪怕全本丸碎在这里,我也不会再让您……”

    江纨怔怔地看着他,一时失语。

    没有的事情,他是个很差劲的人,和高洁的付丧神们相比,他的痛苦不值一提,甚至罪有应得。

    ——但他看着烛台切光忠的眼睛,却说不出这样的话。

    咪酱是……真的……真的……觉得他很重要,就算是他这样糟糕的审神者,还是会被温柔的太刀认真地侍奉。他这时候再说那些丧气的事实,就好像是在辜负烛台切光忠的真诚了。

    “咪酱。”

    他喊他的刀的名字。

    烛台切光忠带着泪的眼睛看着他,一边是正常的金瞳,一边是带着血色的兽曈。

    江纨觉得都很漂亮,连那半边的骨刺都很漂亮。如果不是暗堕的危害的话,他甚至觉得不净化也没什么不好。

    “不行哦,咪酱做了正确的事情,不能后悔。”他笑着说:“如果再选一次……不论再选多少次,咪酱都要神隐我,要忍耐,要耐心地相信我能把大家带回来,知道么?这是命令。”

    他抱住烛台切光忠的脖子,把人搂在怀里,不顾骨架的膈人,在呆愣住的太刀耳边轻声说:“咪酱……被咪酱神隐的感觉很好哦,那时候我就知道,咪酱是相信我的。”

    “等我回来很辛苦吧……我不够强……所以不敢见你,才让你等了这么久,才让咪酱变成现在这样,咪酱应该……怪我才对。”

    “您在说什么!”

    “男人带着哭腔说话可不帅气啊!”江纨放开他,细细地擦去他眼角的泪水,认真地说,“现在这样不好么?我在这里,活蹦乱跳的,大家也都在,我会去把今剑和岩融带回来,如果不是咪酱,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吧?”

    “因为我痛苦的时候,咪酱会更痛苦,所以咪酱忍耐的比我更多才对哦!咪酱才是大英雄!”

    烛台切怔怔地看着他,几次想要辩驳,又都收了回去,最后只能苦笑道,“您这样夸我……我只会觉得更愧疚。”

    “咪酱知道的吧。”审神者轻声说。

    “什么?”

    “我……撑不下去的时候,会去仓库外面,坐在墙边上,和咪酱背靠背待一会儿。”江纨说。

    烛台切光忠沉默着,点了点头。

    他知道的,那些时候,审神者的灵格会离他特别特别近,那些痛苦和挣扎才会清晰地被他听到。

    “如果……那时候咪酱忍不住,走出来见我,我肯定会扑进你怀里哭吧。”江纨自嘲地说,“但是咪酱忍住了,就算比我痛三倍,还是忍住了,选择了相信我。”

    “……这个三倍不是让您这么用的。”烛台切光忠被自家主人搞得都有点难过不下去了。

    “嗯?明明是咪酱自己说的?”江纨打趣他,“咪酱为什么这么不自信呢,明明那个时候,只有你一个人相信我,你很伟大呀。”

    他知道的,那时候的本丸里充满了绝望,所有人都在得过且过,神隐他也只是为了报复,能多一天是一天。甚至那个时候他也不相信自己能走到现在。

    那个时候……如果不相信他,烛台切光忠不会选择神隐他的。

    他已经能猜出自己的真名,就说明他知道真相,他知道江纨是那个无辜的人,不会想要报复他。那个神隐,是为了保护同伴,保护他,是相信他能做到。

    “咪酱知道,在现世,这样全世界唯一一个相信我的人,叫做什么么?”江纨笑着问。

    “叫‘灵魂伴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