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三十一)
次日上班,邹宁直接拿着装了戒指的档案袋去总部,楼层秘书告诉她,萧总出差了,有什么事等他回来吧! 邹宁问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 秘书说这个不清楚。 邹宁猜不透他是真的出差还是躲她,只能先把这件事儿放下,等他回来再说,至于说什么,怎么说,其实她也没组织好合适的语言。 受邹文彪影响,自小就被灌输自力更生的观念,想要什么,凭自己本事,不是自己赚来的,守也守不住,永远不要奢求能力之外的东西。 而他,就是她能力之外的奢求。 萧冬当然不会接受她的“退货”,但他出差,也不是借口。 质量危机尚在发酵中,华南芯片事件突然被重新扒出,发帖者宣称华南总监陈应龙是芯片事件的背锅者,R系芯片的确是残次品,为掩盖这个重大失误,便推出集团元老陈应龙挡枪,此番cao作阴险毒辣,令人心寒。 剧情翻转,是吃瓜群众最喜闻乐见的场景,津津乐道的都是晟斐残害忠良,背信弃义。 舆论突然一边倒,晟斐一时间四面楚歌,陷入腹背受敌,孤立无援的颓势。 萧冬一直以来都以玩票心态进出办公室,首先是因为他懒散惯了,不愿被束缚,再者,他也不愿打破萧阑和齐川之间的平衡,两人之间或许有龃龉,情分还是在的,他不希望两个人走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萧阑自中毒后,一直没有足够的时间恢复,经此系列的打击,终心力交瘁,再次入院。 目前的形势让萧冬措手不及,父亲刚过世两个月,就发生这么大的变故,终于到了他所说的“需要的时候”! 齐川频繁出差,以挽救集团声誉和股价为由,发行海外股,集团岌岌可危,四个股东突然闹着抛售股权,萧阑卧病在床,没人把萧冬这个纨绔子放在眼里,但面子上也要过得去。 一个股东人在上海,约他在浦东见面,明知道对方的意图,萧冬也得走一趟。 到了地方才发现,四个股东都在,看来是个鸿门宴。 寒暄了一堆用不着的,避重而就轻,只说年纪大了,没什么大志向,就想拿着票子安享晚年。 其中一人见萧冬领口开着,未系领带,皮笑rou不笑:“萧公子连最基本的文明礼仪都不遵守,明显没把我们几个老家伙当回事儿啊!” “系领带就文明?”萧冬扭头,整了整衣领,笑得邪性:“您以为领带是怎么来的?不过是块蹭血的擦刀布。有多少道貌岸然的人,打着“文明”的领带做着最龌蹉的事儿?” 反正对方也没有诚意,他何必委屈自己。 几个人被怼得瞠目结舌,连体面也不想装了,刚好借此因由,转手就把股权卖给一个加拿大公司,显然早有谋划。 与加拿大方代理签署了合作协议,也未能阻止股价持续走低,几个外聘高层纷纷套现,更让员工人心惶惶。从股权份额来说,萧家姐弟共持45%,齐川10%,四个股东共持25%,员工股15%。 照此趋势发展,集团要么易主,要么破产。 相比个人利益,邹宁更在意的是萧冬能否撑过去,自从那次去办公室找他,已经过去两周时间。 她没再贸然去总部,只给秘书打了电话,得到的回复不是出差就是开会,她知道当下的形势,也不敢拿私事烦他。 齐川也去总部开会了,邹宁突然接到航空公司的电话,对方说该乘客订的明天飞迈阿密的航班因故取消,询问他是否改签,齐川手机未开机,就打到办公室来。 邹宁从未帮他订过飞迈阿密的机票,也就是说,这个机票是齐川自己私下订的,既然是私下订的,就不希望别人知道,那她要不要传达这个电话,航空公司会给他发信息的吧! 但这个电话她接到了,如果不传达,是不是不太好呢? 她纠结了一下午,下班前齐川突然问她:“如果集团解体了,你跟谁?” 这要她怎么答,从情感来说,肯定跟着总部啊,但她现在是齐川的秘书,真是纠结的一天。 见她沉默,齐川笑得意味深长,也没逼她,丢给她一句“随你。”就出了办公室。 …… 相比接踵而来的危机,戒指和房子就显得微不足道,暂时被邹宁压到脑后。 睡梦中被信息吵醒:“开门。” 手机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两点。 邹宁揉着眼睛去开门,门外的人虽然疲惫,眼睛却不失神采。 “你怎么来了?” “来睡觉。”身子一偏,从门缝挤进来,邹宁关好门,随着他朝自己的房间走。 进了门,就被他拥进怀里,捧住脸吻到缺氧。 天气已经炎热,他却带着夜的寒凉,邹宁问他从哪儿来,吃饭了吗? 萧冬什么都没回答,只说太困了,想睡觉。 给他拿了新毛巾和牙刷,又去客厅拿个靠垫当枕头。 等他洗漱完毕上了床,邹宁说:“产权证我不能收。”至于戒指,她突然不想退了。 “收着吧,我现在连物业费都交不起,只能靠你养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养你?” “嗯,我就知道,你不会因为房子和金钱接受我,也不会因为一文不名拒绝我。” 邹宁心头一暖,再说不出违心的话,想抬头看看他,被紧紧拥进胸膛,低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别嘴硬了,睡吧!” 两个人第一次什么都没做,拥抱着睡到天亮。 早上邹文彪去卫生间,开门就见到一个大高个儿对着马桶嘘嘘,吓得他差点儿爆粗。 哗啦的冲水声唤醒他。 “我好了,你用吧!”已经解决完的人,极其自然地拍拍他肩膀,半眯着眼又晃回邹宁的房间。 他这,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又想到刚刚看到的东西,乖乖! 还有,拍他肩膀的手好像没洗!!! 回到房间,邹宁刚醒,看到窗帘泛白,吓得让他赶紧走,萧冬不紧不慢:“来不及了,已经见过了,在卫生间。” …… 两个人从房间出来时,邹文彪已经准备好早餐,他的情绪调整得也快,好像这个家一直住着三个人,招手让萧冬过去吃饭。 桌上摆着白粥,煮鸡蛋,拍黄瓜,酱牛rou,还有一瓶辣椒酱。 “没有馒头吗,早上不吃面食,我浑身没劲儿。”他还挑肥拣瘦。 “要吃你自己蒸,外头买的我不放心,大早上哪有时间弄它。” “行吧!”他端起粥碗喝了一口,见邹宁在喝柠檬水,抢过杯子就喝,被她拿过去,又被他抢回,喝了一大口,对她耳语:“下面的水我都喝了,喝你点儿水怎么了?” “你能不能闭嘴。” 邹文彪看不惯对面的卿卿我我,却把剥好的鸡蛋丢进萧冬的碗里。 “邹老头,以后就负责给我们做早饭吧,这粥煮得不错。” “美得你。”邹文彪又丢一个鸡蛋进去。 是啊,那个画面,想想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