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琛

    “她又不是你的亲jiejie,你为什么要这样帮她?”

    洛云漱眯着眼睛:“她就是云漱的jiejie。”

    “你……上官家虽比不得你们洛家,但两家之间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敢动我,我出去之后不会让你好过的!”

    “所以你是打算不说?”

    “我说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你在问什么!”

    “不见棺材不掉泪。”洛云漱一把扣住上官泠的下巴。

    上官泠想还手,但被直接卸了胳膊,痛到惨叫。

    “洛云漱!你这么敢这么对我,你只是洛家的庶女,我出去之后,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的!”

    “那你先吃几口坏果子尝尝味道。”洛云漱匕首直插上官泠的掌心:“再问你一次,你对江挽月做了什么?”

    血溅在洛云漱那张平素里看起来柔弱可欺的脸上,她此刻的眼神冷漠寒凉,燃着灼灼怒火和焦急。

    不自量力的东西,本想着看在上官家的面子上等她自己明日在赛场上去死。

    竟敢对钟jiejie下手。

    钟jiejie离开水边之前痛苦的表情又浮现在洛云漱的脑海中,洛云漱一匕首再刺穿上官泠的另一只手掌。

    再问:

    “江挽月在哪?”

    “啊!!!我真的不知道!!”

    “你这眼睛挺漂亮的,和jiejie的很像,我挖出来,做成坠子,带在身边,你说好不好?”

    ……

    姜满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转,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然后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裂痕,从里面推过来一个巨大的蛋壳。

    姜满疑惑的通过裂痕看过去。

    她很害怕。

    但想着阿姐会不会也是看见了这样的裂痕,所以跑丢了,咬着牙踏进了无尽的黑暗中。

    好黑!

    姜满回头,甚至连进来的入口都不见了。

    下一瞬,她眼前一白,站在了一个陌生的庭院里。

    有人在清除地上的血迹。

    好熟悉的身影!

    “你……你是,屿琛长兄?”

    那抹红色的身影将最后一滴血擦净,颇为意外的抬头看过来。

    真是好久没听过的名字。

    “你是谁?”符叙问。

    “是我啊,我是姜满!”姜满说完,又立刻补充:“就是在悦宫那边的……你,你在过新年时,给过我糖,你忘记了。”

    符叙确实一点印象都没有:“你怎么进来的?”

    说话间,长枪已经抵在姜满的咽喉处了。

    “我出来找人,看见一个蛋壳和裂缝,就想着阿姐会不会在这里,于是……”姜满说到这里,立刻紧张的看向他:“屿琛长兄,你有没有见到一个大约这么高,身着黑红色衣裙,头发长至这里的女子?”

    “她是谁?”

    “是天玄门的仙人,额心这里有一颗朱砂红点,模样生得极美。她自今天下午与我们分别后,便再无踪影了。”

    “没见过,出去。”

    姜满不敢耽搁,连忙转身就准备走,但走出几步后,又突然停下来,回头看向他:

    “长兄……你的护身坠子,怎么没带在身上?”

    “送人了。”

    “……”姜满皱眉:“那样珍贵的东西,岂能轻易送人。它是你的命魂归处,你……”

    “没事就出去。”

    “我、我不是想说教长兄的,只是想关心长兄……长兄往后真的不打算再回江国了么?”

    “江屿琛早便死了,何谓回与不回?就当没见过我,回去吧。”

    “江玦兄长此行遭埋伏,我是顶替兄长的名号进来的……”

    符叙没明白她突然说这个做什么。

    姜满眼里蓄着泪:“一直没有机会谢谢长兄的救命之恩。”

    她跪在地上,行叩拜大礼。

    起身时额头都撞得红红的:

    “长兄可能不记得了,但姜满永远不会忘记曾经的恩情。

    也不会忘记长兄的话,正是那些话,让我一直努力活着!

    进来后,遇见仙人,她如长兄般教导我,爱护我,眼下她行踪不明,我不能再多耽搁……此次与长兄相别,不知何时还会再见,请长兄原谅姜满礼数不周。”

    又是实实在在的一声叩头声。

    符叙看着眼前人,脑海内仍没有半点印象。

    他曾经救过的人、说过的话、释放出的善意都太多太多。

    他眼神动了动,“回去吧。”

    姜满从庭院中离开。

    符叙回到房间中。

    床边的帘子是放下来的,它们很厚,但仍旧被里面的光亮照的能看出在里面的轮廓。

    床上躺着的人身体蜷缩在一起。

    就算是蜷缩着,身体看起来也都那么薄薄一层。

    符叙将热水放在床边,掀开帘布的一角,光便顺着那小小的地方钻出来。

    她身上充沛的灵气始终绕着她的身体在转。

    枕头边竟躺着几只个头很小的精灵,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

    看见符叙来,泪汪汪的眼睛乞求的望着他。

    他护身的坠子就松松垮垮的绑在白栀的手腕上,里面的灵光转动,和她身体里的能量发生共鸣。

    但她似乎还是很痛。

    里面真的装着他的命魂么?

    如果是,岂会不能与他心意相通,知道他此刻想要什么?

    如果它真的有那么大的能量,就让她不要再痛。

    “殿下。”他轻声唤她。

    但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被热水打湿过的布小心翼翼的帮她擦掉脸上的血渍,露出伤口本来的样子。

    在她的脸上,伤痕都带着极致的美感。

    水声。

    拧干的时候水落进盆里的声音。

    好远。

    一切声音都变得好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