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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惊蛰只觉得自己像是饿了一个月一般饥饿。“是不是没有力气了?”少女见他虽然垂涎欲滴,但却一直没有动手,便直接拿起碗筷,喂到他的嘴边。孟惊蛰看向少女身后。哪里有一面铜镜。铜镜里,此时明明白白的显示着他此刻的模样。浑身脏乱,衣服破烂,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乞丐都更加落魄。他微微侧头,闻见了自己身上的臭味。这般邋遢狼狈的自己,他多看一眼便觉得难以忍受。可偏偏他面前的这个少女,像是一无所知一般。“不想吃这个吗?我看看,还能给你吃什么。”少女似是真的以为孟惊蛰挑食,竟然左右望了起来,紧接着,她像是哄小孩子一般,拿起一样东西,便问道:“这个能吃吗?”“吃这个可以吗?”“会想吃这个吗?”她眼神明亮,如同天生最灿烂的星辰,眼中没有半点轻蔑,不像是在面对一个腌臜的乞丐,倒像是在哄着自己的亲弟弟。孟惊蛰从未见过如她这样的人,让他心中升起无限亲近之意。他想要靠近,但却在动作的一瞬间,低头看见了自己身上穿着的破烂衣衫,立时缩了缩手。生怕自己身上的脏污,弄脏了对方的罗裙。“都不想吃吗?”少女脸上有些气馁,但很快,她又打起精神来,说道:“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找!”孟惊蛰见她这般苦恼,看着面前这一堆自己吃不了的东西,直接上手抓了起来。他狼吞虎咽的模样,半点没有吓到少女,反而换来她一声柔过一声的:“慢点吃,别噎着。”孟惊蛰也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只是吃到吐血时,看到少女满脸担忧的神情,心下也跟着愧疚起来。这些我都不能吃的。我该告诉她的。但他很快便失去了意识。在失去意识之前,他还在想着为什么这些不能吃?孟惊蛰再度醒来时,他第一眼看见的不是少女,而是头顶纹路繁复的帐顶。他从床上爬起来,左右望去,这里没有少女的身影。但看着周遭的环境,他似乎依旧待在少女的寝宫。孟惊蛰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他低头看去,身上穿着一身不太合适的寝衣,身上的几处暗伤,也已经有了非常妥善的处置。他穿着一双不太合脚的鞋子,跌跌撞撞朝着那面铜镜走去。在铜镜里,他看见了一个一米高的小孩子。面黄肌瘦,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珠子,看着年纪,应该不过七八岁左右。但孟惊蛰却直觉,自己不是七八岁。他左右看了看,待看到一些明显女性特征的衣物时,竟然觉得有些不敢直视。视线快速略过那些衣物后,他开始仔细打量着这个房间。房间干净整洁,但却并不宽敞。孟惊蛰很快判断出,这少女虽然是这个寝宫的主人,但在这里的地位似乎并不高。孟惊蛰摇摇晃晃的出了这间卧室。进入外间的大殿,他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高高悬挂的那一副画像。画上是一个男子。男子一身白衣,面容模糊,只一眼,便让人忍不住心生膜拜之感。不知为何,明明他看不清楚画像上的人脸,却觉得那副画像上的人他曾经见过。左思右想,记忆却一片空白。“我的记性不是最好的吗?为何会忘记?”孟惊蛰脑中忽然闪过这个念头。但片刻后,他又疑问:“为何我的记忆最好?”他努力回忆,记忆中一片空白,他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能待在这里,等着那少女归来。似乎等待她归来,就是他长久以来的宿命。孟惊蛰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方才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少女穿着一身与初见时完全不同的衣衫。初见时那一身衣衫十分轻便,似是日常穿着。而如今她的衣衫十分繁复工整,头上也带着非常复杂的首饰,整个妆容大气庄重,像是刚刚参与了什么重大的仪式一般。“呀,你怎么自己起来了?”少女话语间带着些许嗔怪。但孟惊蛰却没有半点被责怪之感。他转过头来,看向少女。少女直接抓住他的手,拉着他到一旁坐下。似是觉得此刻已经安全了,她方才压低声音,说道:“你不能出去乱跑的。”孟惊蛰不说话,拿一双大大的眼珠子看着她。少女眼中满是怜悯,低声说道:“你在这里,一定很难受吧。”孟惊蛰轻轻摇头,他只觉得,能够看到这个少女,对于他来说,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因而即便是饿死,他也不觉得有半点难受。“你还小,不能一直不吃东西呀。”少女面上有些苦恼。她似是自说自话一般,也不需要孟惊蛰的回应,便又说道:“我去给你找吃的。”像是怕孟惊蛰不相信一般,她又说道:“你放心,我有门路的。”少女脸上洋溢着自信,孟惊蛰也不禁被她感染,跟着点点头。少女见此,脸上笑容越甚,说道:“等我找到可靠的人,就送你回家。”少女甚至没有询问他的家在哪里,便已经说出了这样的话。孟惊蛰对她的话却没有半点怀疑,他此时无法开口,只能用力点头。少女握了握拳头,说道:“这段时间,我会保护你的!”孟惊蛰依旧点头,眼中满是信赖。“阿昔,阿昔!”殿外忽然有人急切的喊道。孟惊蛰此时心下却只有一个念头:“原来她叫阿昔。”心底暗暗记下这个名字,隐约有一种熟悉之感。但殿外的声音越发急促起来,甚至脚步声渐渐在靠近,人似是已经要进来了。少女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慌乱之色,急忙拉着孟惊蛰进了内室。“你在这里乖乖躲好,千万不能出来,知道吗?”少女叮嘱道。孟惊蛰乖巧点头。少女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随意的整理了下衣服,便走了出去。“阿昔,你明明在里面,怎么不答应呀?”来人轻声问道。“我才刚刚听到嘛。”少女回答道。这般随意的敷衍,来人却没有继续责问,而是有些关切的问道:“阿昔,你是不是不舒服?”“没有呀。”“那你怎么还不换衣服?你不是最不喜欢穿这一身吗?”来人诧异的说道。孟惊蛰听着这问话,却只默默握紧了拳头。寥寥几句话,便能让他听出一些不同寻常来,来人话语间,全是对阿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