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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风月情浓

    

Chapter 2 风月情浓



    第二天,候耀荣例行盘点昨天的业绩。语重心长地暗示飞飞:“看吧,出去一次提成多高啊,都是出来讨生活。”

    “要知道自己的资本是什么,趁现在年轻啊,多努力。”

    接着给所有小姐继续上课:

    “打扮要时髦点,妆要化好,要会笑。”

    “客人关系要维护好,平常多发消息聊聊天,现在经济不好,全靠回头客。”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夜总会的姑娘之间有友谊,也有小团体,有竞争。会聚集在一起说谁的坏话,谁特别小心眼。需要跟妈咪搞好关系,一个妈咪带十个小姐,关系好的话妈咪才会给你更多露脸的机会。

    小米很照顾飞飞,从怎么穿衣服搭配,怎么化妆,到怎么悄悄地躲酒。在飞飞业绩冲不起来,试用期都过不掉的时候,小米把自己的开单划给了飞飞,飞飞才惊险飘过考核线。小米说,因为飞飞读过高中,说话温温柔柔,跟其他姑娘不一样,她自己从小就想读好好读书,但是笨,学不会,初中毕业就在家里做农活,喂猪,采猪草,日子每天都一样。那时候早早进城打工的堂姐过年回去,小米看着堂姐光鲜亮丽,说话做事像个城里人,心里好羡慕,在堂姐的劝说下小米也进城打工了,父母也默许。

    一开始是进厂,在电子厂组配件,收入比农村高了不少,小米工作认真,慢慢当上了流水线的小组长。第一年过年回家给了父母三千块,小米觉得很骄傲,进城挣到了钱。尽管工厂里有许多不平等的待遇,比如生孩子的女人直接离开了工厂,怀孕做不动工了就会被开除,外来人口社保制度不健全,工人权益得不到保障等等,但这些以前小米都不懂。

    第二年,厂里一个男孩子开始追求小米,对方是城里人,下车间以后会穿上干净的白衬衫,说话斯文,他带小米去喝咖啡,逛商场,说小米笑起来真好看。小米也想像他一样体面,想融入城市生活,慢慢开始学穿衣打扮,两人度过了两个月甜蜜的恋爱期,小米把自己给了这个城里人。

    在她的观念里,跟谁上床一定是要跟谁结婚的。当她害羞地告诉那个男人她怀孕了,问那个男人他们什么时候结婚,那个男人尴尬地笑,说:“我也没强迫你啊,现在大城市都是男女平等,独立自由,开放得很,谁规定怀孕要结婚啊?”

    这对小米的冲击很大,她知道城里人很多不在乎这个,但她以为他们是真心相爱的。最终男人还是跟她分了手,给了她五百块钱营养费,让她把孩子拿掉。分手后那男人在厂里到处传小米勾引他,小米最终在厂里呆不下去,在夜总会上班的堂姐收留了她。

    钱来得太快,她被厂里的前男友伤害以后,看透了男人的嘴脸,还能差到哪里去呢。都是睡觉,这里的男人也会哄着你,有些谈吐气质比厂里的男人还好,遇到丑的,有味道的,自己不愿意的,忍忍也就过了。她很快知道什么类型最受欢迎,她一直记得厂里那个人说的,城里的女人都自由开放,所以她把自己的风格定成了开放热情。小米挣钱很快,她越逼着自己要开放,就越放得开,慢慢地她在酒桌上游刃有余,会抽烟,会玩牌,会摇色子行酒令。

    她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的,她挣到钱,成为城里人了。

    闲言碎语多,哪怕是都做小姐,也没有完全摒弃那套传统的贞cao观,小米无意间听见夜场里几个小姐在议论她sao,本来一句话说过就完了,但她们揪着她sao这个话题没完没了,先说她一天接三个客,再说她花样多,又说她肯定是得病了,都有味道了。到最后说得小米都觉得好笑了,一个耳生的声音响起来打断了她们:

    “都是女孩子,嘴上积点德吧。”

    议论的姑娘们愣住了,接着嘲讽:

    “你新来的吧,等你出台就晓得了,她厉害得很,会抢生意的。”

    原来是这样,她们只不过在怪小米抢生意。

    但小米记住了飞飞这一句嘴上的好。

    飞飞说得对,在这里的谁不可怜。

    从那夜后,飞飞的困扰更多了,一直不出台还好,出过一次之后再也不出,话讲得就难听了。

    候耀荣算是有点慈心,没强迫飞飞去卖,但他管的事情太多,具体管小姐的还是老鸨张姐,张姐骂人很难听,骂她都跟客人睡过了,后面还放不开,要求高。当妓女还要找帅的,不看看自己什么样,逼是不是镶金了。

    自从那次出台以后,飞飞业绩莫名就变得极其烂。包间里被点的次数突然变少了,被点的那么几次,酒也卖不出去,到最后要拉她去过夜她也不想去。这个月甚至连拿提成的底线都没卖到。而王鹤,也破天荒地连续一个月没出现在wave。

    张姐逼她给所有手机里的老板发微信,她沉默着照做,唯独排除了王鹤。

    张姐检查她交上来的截图,问她:“让你心甘情愿出台的王总,你发了没。”

    话讲得阴阳怪气。

    心甘情愿这个词,仿佛在讽刺她,明明是个妓女,还把自己当什么金贵的大户人家小姐。

    飞飞说:“发了。”

    张姐吐了一口烟,轻蔑地笑着说:“我观察你很久了,你就去了那次。候经理不管你,但你是我手下的人,你业绩不好我也没饭吃。”

    “都是为了钱,你如果不缺钱也不会做这个。你自己觉得你跟她们不一样,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但是你出了这,外面所有人都只当你是卖的,不管你陪一个男人睡还是一百个男人睡。”

    “那个王总,我们留了几次,摸不准,你要是能把他留在wave消费到一百万,我就不为难你。”

    飞飞震惊,一百万,谁是脑子有病吗。

    “别看着我哈,一百万对他是小钱,让他把他的招待都定在我们这儿,两个月就够了。”

    “后面你如果不想干了,你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我都不拦着你,但你再这样摆烂下去呢,一天卖不出去五百块的话,你就别干了,你如果去其他夜场,那出不出台就由不得你了。”

    飞飞脸色发白,这些话实在是太赤裸。

    张姐拍拍她的肩膀说:“感情也是种武器,不管什么年纪的男人,被小姑娘仰慕都是高兴的。这个王总长得俊,好好捞钱,早点上岸,姐也是这么过来的,以前哪有夜总会这么好条件,姐在发廊里,按摩店,高速公路服务区,什么生意没做过,都好起来了。”

    这是飞飞第一次打开和王鹤的微信聊天对话框,复制粘贴着统一的宣传话术:

    "wave周年店庆,10月7号知名DJ小K空降,全场酒水7折,来嗨。"

    附上一张海报。

    十分钟后,对方回了微信:“meimei,冲业绩了?”

    他如此熟练,如此懂,知道这是冲业绩。

    发完宣传的第二天,王鹤来了,闲庭信步,像个潇洒王爷。他只带了一个人,后来飞飞知道,这是他合作多年的律师陈方勉。律师也是个很花的职业,但陈方勉还算老实,因为资源已经世袭。

    王鹤指名点了飞飞,王鹤让陈方勉也挑个小姐,刚要叫姑娘进场,他摆摆手说:“跟我你不要来这些了,说正事吧,我真的服了你了,在这里谈个毛线啊。”

    王鹤眯眯笑,说“是你自己不要啊,我都说了带你来找爱情了。”

    飞飞在旁边倒酒,听他们说着荤话,觉得这时候的王鹤才真实,风趣但下流。

    两人随便开玩玩笑以后,终于切入主题,真的在夜场讨论什么案子,隐约听着是在打官司。

    王鹤认真地回答陈方勉的问题,坦诚、完全不避讳她,那律师掏出了笔记本电脑,一边查资料一边跟王鹤讨论,飞飞就算没全盘听清,但隐约能听到一些很私密的信息了,是关于财产处理,做亏,飞飞当没听到。两人忙着说事情,酒也没怎么喝,谈了两个多小时,王鹤总算是舒展了眉头。

    王鹤喝了一杯酒,陈方勉滴酒未沾,就匆匆告辞了,王鹤说:“不送了。”

    陈方勉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客气,临走前深深地看了一眼飞飞。

    陈方勉走后,包间内只剩下两人,气氛骤然有些尴尬。王鹤喝了一杯酒,率先打破沉默:“你给我发的消息是群发吗?”

    飞飞继续开瓶:“不是,唯独记挂着老板,单独给您发的。想老板了,赶紧求老板来捧捧场。”

    王鹤看着她小巧的脸,这些假话一听就知道是培训的话术,但他今天心情不错,问:“捧场?meimei,好像每次我来这里,都是我喝酒你吃水果,我是做慈善的吗?”

    飞飞眼神狡猾地躲了一下说:“我也可以喝酒的,老板高兴最重要。”

    王鹤继续盯着她,有点轻佻的意味:“我高兴最重要?”

    飞飞迎上他的凝视,刚想说“是啊”,却被他的眼神看得怯懦了下去,移开了眼睛。

    王鹤说:“明天我有个局,你陪我去,下午我来接你,打扮漂亮点,钱按出台算。”

    飞飞还没说话,王鹤补了一句:“只有吃饭,没有别的,meimei放心。”

    连小米都以为,飞飞被一个固定的客人包了,两次了,飞飞只跟这个人出去过。听到飞飞说,她们从没睡过,对方却付了她出台的费用,小米嘴巴张得老大,不可置信。

    最后,小米说:“飞飞,你要当心这些男人,他们没有心的,你千万不要动心。趁着他有兴趣,多弄点钱。”

    那时飞飞听不懂。

    王鹤第一次带飞飞去他们那个圈子的饭局,屋内的人看见王鹤来了气氛燥了片刻,但欢迎的对象只有王鹤。似乎飞飞是个透明的物件,没有人在乎新来的姑娘是谁,没有人问她叫什么名字,她在王鹤身边,就是王鹤的伴儿。像她这样的女孩子,这个场子里还有两个。男人们形成一个气场,桌上的几个女孩看着飞飞,女孩们之间形成了另一个气场,没有人介绍飞飞,但所有人都知道飞飞是什么。

    大家都是某个人的新玩物。在场的女孩子都非常年轻,非常漂亮。男人们年纪大的估计就是王鹤三十出头,年纪小的二十五六,还是玩世不恭公子哥的样子。她看到了陈方勉,王鹤带他来过一次wave,陈方勉大方地跟他打招呼。

    王鹤揽了揽她的腰,简单地介绍她:"飞飞。"

    在场的人觉得有些许惊讶,但很快又回归正常。这样的女伴他们换得太频繁,有主动找上门的年轻女孩,有他们自己一时兴起喜欢的,有的用花名,有的用真名,叫什么都不重要。

    惊讶的是,这个人是王鹤。

    赵明州手搓着麻将,吊儿郎当:"少见嘛,不带嫂子,还带上meimei啦?"

    飞飞仿佛没听见,王鹤给她拉开座位,叫她坐在自己身侧。

    王鹤回:"怎么样?meimei漂亮吧?"一只手搭在飞飞椅子背后。

    赵明州挑眉:"漂亮,今晚咱俩换换?大哥你看我这个妹子你可瞧得上?"说着略了一眼旁边的女孩。

    王鹤鼻子冷哼一口气:"管好你的嘴,别把那套乌烟瘴气的带来。"

    赵明州也不在意,大笑着过去了。

    王鹤俯身在飞飞耳朵边说:"赵明州,这个,家里是做石油的,从小痞惯了,不用理他。"飞飞点头。

    但王鹤没想放过她,一直在低声给她介绍:

    "陈方勉,你见过的,他是律师,他们一家都是律师。"

    "季博瑞,他们家搞影视投资的,经常在旁边横店晃,就他带的姑娘最多。"王鹤如此平淡地叙述着女孩是个物件这件事,飞飞不知道该不该配合他笑一下。

    "丁颜,她们家是做酒的,虽然比不得茅台五粮液,但是牌子你估计也听过。"女孩是桌面上唯一一个女人,比飞飞大不了几岁。五官不是顶级的精致,甚至不如飞飞,但从容的姿态绝对是飞飞学不来的,她从头没正眼看过另外两个女孩,倒是王鹤介绍飞飞的时候她朝飞飞点了点头。

    飞飞一言不发,也没有需要她说话的时候,她只需要坐着,吃饭,给王鹤倒酒,碰上别人眼神的时候微笑就行,听他们天南地北地聊,从一起破口大骂去年投的某个项目真他妈失败,到今年人民币暴跌,看好的海外豪宅平白贵了一大截,再到几人小时候的玩伴,谁谁谁出国了,谁谁谁家现在出事了。

    这是私人局,和王鹤偶尔在wave摆的招待人的场子不同,这里王鹤更真实,他话很少,又贫又矜贵,他们聊到很晚,各自叫司机开车来接。

    王鹤的司机飞飞也见过,第一次见王鹤时他喝醉。

    "meimei,陪我走两圈?喝多了,散散。"

    飞飞应声说好。

    "何勇,你在这里等一会儿。"

    "好的,王总。"司机忠实地仿佛没有表情。

    他们吃饭的地方在Z大附近,一个私人会所。

    两人沉默地散步,在今天之前,飞飞心里是有一些绮念的,夜场的灯光太绚烂,人与人之间只有最简单的交易,矜持的男人轻轻一个吻就叫她起了邪念。如今离开纸醉金迷的环境,在外面的空气里,她才察觉自己与这人的距离到底是有多大。那点绮念已被她压下。小米说得对,她们差距太大,该多弄点钱。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Z大门口,此时大门已经上锁,王鹤遗憾地说:"可惜了,还想说进去逛逛。"

    飞飞沉默了片刻说:"有一个小门,可能还在开。"

    王鹤挑眉:"你很熟?"

    飞飞没说话,带着王鹤往前走,在一个灌木丛背后,确实有一道小门还在开。两人钻进去。

    飞飞没有隐瞒:"我以前是Z大的学生。"

    王鹤夸张地问:"meimei你不会是来夜场做社会调查的吧?"

    飞飞摇头:"我是真的在挣钱,老板,我休学了。"

    王鹤没再问。

    快十二点,校园也安静了下来,两人走在林荫道上,树叶沙沙作响,两人手指触碰交错,王鹤牵住了飞飞的手。不同于夜场的接触,这样心无杂念的牵手叫飞飞无端紧张了几分。

    王鹤问:"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一直叫你飞飞。"

    "飞飞挺好的啊。"她无心纠缠这个问题。

    两人十指还在相牵,此刻的纯爱显得有些滑稽,一个嫖客以出台的名义带走一个妓女,在大学校园里牵手。

    "行,飞飞。"他妥协。

    凉风秋月,飞飞放松下来,与他牵手走在校园里,夜色很黑,她不用担心碰到以前的同学老师,大胆地贪婪地看这座校园。

    "刚才吃饭的时候,你一直在发呆,在想什么?"

    他突然出声,正在沉浸在思绪里的飞飞吓一跳,应激反应地抖了一下,一个不注意脚崴了一下,王鹤眼疾手快扶住她,半拥半抱的姿势,两人距离只有一公分。

    飞飞站稳说:“谢谢。”

    四目相对,这人酒气还没散,气氛仿佛回到了他游戏输掉,被要求亲她的那次。暧昧气息不但没压下去,反而更凶猛地窜上来,他的眼睛黑得像墨,飞飞突然退缩,把眼睛挪开,王鹤一把握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那次是游戏,这次明明就是他自愿。不知这个醉鬼是否清醒,但飞飞几乎不清醒了,从饭局出来时那些压抑的念头再也爬不起来。

    他的嘴唇攀上来的瞬间,飞飞抬头看天上的星星,嘴唇不由自主松动,接着被他含住,她舌尖舔到了他口腔里的酒精味,接着,飞飞觉得自己腰上的力道收紧,整个人被嵌入他怀里。他又眷恋又克制,一只手按住她的头,嘴唇内侧被他舔过,飞飞战栗起来,口腔完全被他占领了。

    越深入越无法自拔,飞飞从来没经历过这么凶猛的亲吻。以往的恋爱里没有,在夜场,想深吻的她都推开了,唯独这次她仿佛失去了理智。

    他们在Z大图书馆背后的小路上拥吻,远看像是一对热恋的恋人。

    她浑身紧绷,有点迷茫,好像陷入了一个不确定的漩涡,她又察觉到自己内裤濡湿了。

    王鹤放开她,在喘息里,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说:"不想忍了,meimei,可以吗?"

    他好狼狈。

    何勇已经开好套房,接走王鹤和飞飞,再送到酒店门口,依然是个沉默的好司机。

    进酒店门刚一关,飞飞就被王鹤压在墙上,且不说是陪客人出台,就算是正常的恋爱,飞飞也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强的攻击。

    男人的吻顺着她耳后落到她大片裸露的胸口,飞飞舒服又紧张得缩脖子。直到躺在床上,都是王鹤在弄飞飞,他舔她,让她舒服地小声哼唧。王鹤打趣着说:“你这舒服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点的我。”

    飞飞抱起枕头砸他,毫无攻击力,不服气地翻身反客为主,想学着他的样子叫他舒服。他制止她,无奈地说:“好了好了,下次。”

    “我有点着急。”他认罪,姿态很低地祈求着。

    他把她的手往下带,他已经非常硬,他眼神浓稠地看着她。

    他蛊惑地哄她,“腿张开点。”飞飞腿张开,他的手指顺利地进去。

    吻的动作格外温柔,但飞飞在他进入那刻还是害怕了,恐怖撕裂的记忆涌上心头,飞飞全身僵硬,王鹤被夹到一半,已经觉得极难再往前进一分,怀里女孩的表情已经有了痛苦,他抽了抽身,用手更温柔地抚摸她的身体继续吻她,像哄小孩那样哄着,安抚着:“放松点,我慢慢的,嗯?没事,你抱我。”

    她没有抱他,而是鼓起勇气继续去吻他,身体被他抱紧了,她稍微放松的一个瞬间,他完全没入她。

    进去的一瞬间,两人一起轻叹。

    飞飞想,原来,zuoai是不疼的,是舒服的。

    她实在是好紧,王鹤想,这个小狐狸精。王鹤抬起飞飞一条腿,摆弄成一个奇异的饺子开口般的形状,从侧边进入,这个姿势更紧,飞飞的水是直接往下流,王鹤爽得几乎也要射出来,忍了忍。

    高潮的时候飞飞一直在发抖,王鹤最后关头忍着出来射。浓白色的jingye弄到了飞飞腿上。

    飞飞高潮后有点失神地想,自己真的是妓女了。

    飞飞是有点喜欢王鹤,但自己是什么人呢,是商K的公主,是人家眼里花钱就能睡的婊子,是大学读到一半休学的耻辱,是连自己父母都嫌弃的孩子。这点喜欢不值一提,她像在人间流浪的孤儿,别说有余力爱别人,连自己都是一滩烂泥。

    这样的男人她捏不住,把这点喜欢放大,像小猫一样讨他欢心,能多挣点钱已经是最合适的路。

    王鹤喜欢飞飞吗,他出手大方,他斯文英俊,他绅士,绝对不强迫人,他不威逼,但是他利诱,用自己的魅力,金钱,和性张力利诱,他不单纯玩弄身体,他玩弄感情。

    但他依然是嫖客。

    妓女与嫖客,没有爱情,不能有爱情,只有买卖。

    王鹤成了wave的常客,飞飞自然地成了销冠。飞飞可以不用再进包间陪酒,不用像物品一样被挑来挑去,不用忍受那些没有办法躲开的性sao扰,不需要每天去开会培训洗脑,连张姐都要哄着她。她唯一要做的就是,留住王总。

    王鹤有时候带一帮人来,有时候带两三个人来,有时候自己一个人来,也有时候带飞飞出去。飞飞进入他们圈子太多次,慢慢地成了一种半融合的状态。赵明州还喜欢叫着飞飞打麻将;丁颜送了飞飞几瓶他们家公司新研发的果酒。

    王鹤会带她出去饭局,里面的人形形色色,有私人局,也有生意场上的,生意局上王鹤倒是不再给她介绍谁是谁,总之都是甲方乙方,钱财来往。王鹤会要她给其他人敬酒,她便做好一朵牡丹花样的陪衬。

    有时候王鹤是带她去网球场,他也教她打,唯一不怎么友好的是季博瑞:“今天又带小嫂子啊。”在王鹤不注意的时候,悠悠地说了一句:“小姑娘有点本事啊。”

    在外人面前他们克制,有分寸,尽管这样的关系里人人都当她是王鹤一时兴起的新玩物。小嫂子的称呼让飞飞失神,这段时间的生活像做梦。跟其他在夜场里苦苦挣扎的女孩相比,她已经是极其幸运。

    王鹤不应酬的时候,会带她去购物。但飞飞其实不是物欲很重的人,来做这行一半是赌气,另一半是为了钱。钱,就是现金,飞飞只爱钱。

    至于包包,衣服,香水,这些闪闪发光的东西,让她没有一点安全感,就像小时候漂亮的水晶球,昂贵得过分的娃娃,正版的阿迪达斯而不是阿迪巴斯。这些东西,她小时候没有,现在也不想要。

    那是他们最轻松,最自在,最像恋爱的一段日子。她半真半假地撒娇,讨好他;他带她吃遍Z市美食,送她昂贵的包和首饰,两人在酒店顶层套间激烈地zuoai,在大落地窗前俯瞰城市的灯火。

    飞飞突然不想在夜场呆下去了。

    有时候会思绪纷乱,王鹤带飞飞购物,见飞飞买东西兴致不高,问她:“不喜欢香奈儿?我们换一家。”

    飞飞说:“不是,王总。”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说:“我喜欢房子,喜欢钱。”

    王鹤噙着笑看她:“那我们去旁边买黄金。”

    飞飞没接话,转而说:“算了,我们去看电影。”

    去看电影,这个提议暧昧得像是恋人。两人选了个冗长的外国片,色调暗沉,看得人想睡觉,但飞飞看得津津有味,看电影的时候把手伸到旁边去牵王鹤,两人十指错落,男人拇指轻轻地,轻轻地摩挲着她的食指,皮肤干燥,嫩滑,这点动作居然做出一丝色情的味道,飞飞此刻非常想,极度想跟他接吻,看向他的时候软得快要滴出水,眼神会传达爱意和诱惑,王鹤心里一动,在她唇上轻轻点了一下,他也想继续亲下去,奈何这是电影院。两人克制地分开。

    好在三个小时的电影终于快结束,已是晚上九点。两人如同普通情侣牵手散场,王鹤摸摸她的脸说:“今晚我有事,我先送你回,嗯?”

    暧昧的氛围被打破,飞飞突然觉得情绪低落,说:“我自己回吧,我住的离地铁站不远。”

    王鹤或许是心里有一丝歉疚,坚持说:“我送你。”

    飞飞顺从地说:“好。”

    有一些东西莫名地变了,被偏爱就会放纵,恃宠而骄。她与他原本很简单,怎得处着处着,处出了感情和脾气了。

    刚才的旖旎氛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飞飞心里似乎压了块石头,王鹤也莫名烦躁胸闷,上车后把衣领扯松了点,飞飞坐在一边,给他报了个地名,八桥。

    城中村。

    跟着导航弯弯绕绕到了飞飞住的地方,王鹤把车停稳后飞飞开门下车,王鹤手快地锁了车,他松了安全带,欺身靠近飞飞,亲吻飞飞的脸颊,飞飞没躲,却也没主动。看她这副不配合的样子,王鹤更加烦躁,夜场里认识的小姐还给他闹起脾气来了?转而又觉得自己有毛病,他在烦什么。

    口吻里还是不露出情绪,说:“到了,meimei。”

    飞飞下车,说:“谢谢王总。”然后步伐不紧不慢地朝着密密麻麻的城中村楼房走去,王鹤下车烦躁地抽了一支烟,把烟头碾灭后才开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