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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后我帮夫君金榜题名 第17节

    “害,还不是农户非要赶夜路,结果把驴车驾进了沟里,等爬上来鸭子少了多半,剩下那些没过两天又染上了病,这才全没了。”

    “那他们耽误了酒楼的生意,对酒楼有什么赔偿吗?”

    “赔偿?”小二愣了一下,再看陆尚的眼神就有点不对劲了,“虽说这是他们大意导致的,但农户损失也不小,再跟他们要赔偿有些不人道吧?”

    陆尚笑笑,没有再问:“麻烦你再给我们添一道甜食,分量不用太大,打包带走。”

    “山楂糕可好?三十文一份。”

    “可。”

    自从上了菜,两人不是在听旁边就是在听外面,桌上的菜只动了几筷子,连着甜豆汤都凉了许多。

    陆尚心情正好:“先吃吧,等掌柜回来我去跟他说点事,要是顺利的话,一会儿就去买东西回家。”

    姜婉宁点点头,不觉加快了几分用餐的速度。

    说来也巧,等他们吃好喝好了,掌柜正好从外面回来。

    陆尚不放心留姜婉宁一人待着,只好把她带在身边,然后跟上掌柜步伐,在他将要上楼的时候,出言把人叫出。

    掌柜转身,看见陌生面孔有些不解:“二位是?”

    陆尚款款施了礼:“我观贵店货源似是出了点问题,鄙人不才,或能提供一二帮助,不知掌柜可有时间,借一步说话。”

    店里的招牌断供,掌柜正烦着,还不知如何应对东家的问责,他看陆尚两人的模样,并不觉得他们能提供什么有用的建议,并不想在他们身上多浪费时间。

    然不等他拒绝,陆尚又说:“左右不过半刻钟,掌柜何妨听一听呢?”

    掌柜沉默片刻,侧身道:“二位请——”

    在掌柜的带领下,一行人去了二楼最里侧的雅间,能把酒楼开成镇上最大,自有其出彩的地方。

    在一楼时或许不显,但一到上面,无论装潢还是小二,明显都多了几分贵气,就连小二的衣裳都换成更明丽一点的天蓝色。

    人都请进来了,掌柜也就把人接待好,该有的礼数一样不少。

    等几人落座,掌柜单刀直入:“敢问公子所说的办法是?”

    “我先前听店里小二说,贵店货源皆由供货农户运送,可否想过雇佣专门的人负责采购运输?”

    掌柜皱了皱眉,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公子大概是误会了,观鹤楼的供货源由农户运送,只是因为店内需求不大,并无雇佣专人的必要。”

    “可掌柜也看见了,但凡农户出一点事,店里会直接受到影响,这次只是运输路上出的问题,要万一是农户家里出问题呢?如今盛夏,家禽牲畜这些最容易出问题,稍微一个不注意,或许就会染上瘟病。”

    “公子想说什么?”掌柜眸光凌厉了几分。

    陆尚轻笑一声,以茶代酒,敬了掌柜一杯。

    他说:“在下是想问问掌柜可有寻找中间商的打算,贵店只管提出要求,之后寻找货源也好,运送货物也好,皆由中间商负责。”

    掌柜一开始没明白,听了他后面的话顿悟:“公子是说间人吧。”

    “我还是前面那句话,店里的货物需求量并没有到需要请间人的程度,我们明明可以只给农户钱,何必再分给间人一份呢?”

    陆尚摇摇头:“非也。”

    “我的意思是,间人不仅是买卖双方只见的纽带,同时还会承担双方的全部风险,就像这次农户押送路上的意外,从农户将货物交给我那一刻开始,路上的所有问题,全部由我负责。”

    “只要是在运送途中出现的,无论买方还是卖方,皆由我包赔。”

    “包赔是指?”掌柜心里咯噔一下。

    陆尚说:“以上月鸭子为例,若这些鸭子价值十两,因为我方运送不利导致的损失,我方会照价赔偿给农户十两,而对贵店造成的影响,也会估算价值后,分毫不差地赔偿给贵店。”

    “公子可知道,鸭子兴许不值钱,但到了店里,造成的损失便是上百两不止!”

    陆尚屈指敲了敲桌面:“掌柜之前付的那些间人费,不就是为了这种情况下的赔偿吗?”

    要是按照陆尚的说法……

    掌柜不禁盘算了一下,要是他心黑点,故意制造意外,多来上几次,光是靠着赔偿,也能填补酒楼的损失了。

    陆尚抬头,眼中锋芒乍现:“陆氏物流,讲究的便是一个准时便捷,而包赔服务,便是对客户最大的保障。”

    掌柜被他唬住了:“敢问公子,这陆氏物、物流,是哪家的生意?”

    “……”陆尚微微一顿,“掌柜先不用关心这些,您只说,这间人到底有没有必要?”

    “有必要有必要!”掌柜忙不迭点头,“可否请公子引荐一下陆氏物流的负责人?”

    陆尚有点发愁,他要怎么跟掌柜说明,陆氏物流如今只他一人呢?

    第22章

    平白无故素不相识的,单凭他空口白牙,就叫掌柜把整个酒楼的采购交给他一人,莫说他只是个没什么背景的农家子,就算是某个大官的儿子,一人也办不成好几个人的事。

    换位思考一下,陆尚更不敢说陆氏物流当前只有他一人了。

    他正思量着怎么忽悠掌柜先签上三五月合同,等把事办好办利落了,也不怕他们再质疑,这生意也就做起来了。

    可还没等他想好怎么说,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而后便是小二说道:“福掌柜,少东家来了!”

    话落,福掌柜猛一下子站起来,面上才有的两分喜色顿时散了个干净。

    他双手在长袍两侧使劲搓了搓,拍了拍脸,方才迎上去。

    门一开,只见一个星眉剑目的男子站在最前,后面除了小二,另有两个随身伺候的小厮。

    福掌柜鞠躬作揖:“少东家大驾,福某有失远迎。”

    被称作少东家的男子微微颔首,绕过福掌柜径自走进去,到了屋里才发现里面还有两人。

    他脚步一顿,用目光向福掌柜示意。

    福掌柜就怕被东家问责,好不容易见到点将功赎罪的希望,更是一刻不敢耽误:“回少东家,这位是陆氏物流的……呃?”

    福掌柜这时才意识到,他跟陆尚聊了那么久,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姓。

    陆尚站起身:“鄙姓陆,单名一个尚字,听闻贵店因供货农户运送不当,导致店里招牌断供已久,特来问候。”

    福掌柜将他说过的包赔服务跟少东家讲述了一边,陆尚偶有补充,不一会就把他的生意介绍明白。

    显然,这位少东家要比福掌柜精明多了。

    他开口便问:“我怎么从没听过塘镇还有个陆氏物流?这陆氏该不会只阁下一人吧?”

    “……”陆尚张了张口,有心忽悠过去,思虑良久,却拱了拱手,“少东家慧眼。”

    暂且不论少东家是何想法,反正福掌柜听了他这话,脸色一下子寒白了。

    他简直不敢想,要是他脑袋一热答应了与陆尚的合作,谁知道等着他的是包赔,还是卷款没了人。

    “少东家不是……我——”

    少东家一抬手,止住了他的辩解,也不知是哪个点戳中了他的心思,陆尚这只有一人的生意,反引起了他的兴致。

    他在福掌柜的位置上坐下:“在下冯贺,陆公子想和观鹤楼合作,这自然不是问题,只是我如何信你?”

    陆尚眉心一动,脸上的笑容一下子真挚起来。

    “少东家说的是,经商一途,最重要的就是一个信任,但老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有些东西不试上一试,根本不知道这个东西有多好,就像我提供的间人服务,少东家试了,往后的生意省时省力不说,万一有个意外,也能将损失将至最低。”

    “再说了,我既然做的间人,酒楼能做,其他行当当然也可以。”

    冯贺的目光愈发幽深起来:“其他行当……我找镖局押镖,不也能保证货物安全吗?”

    “镖局能替少东家联系货源吗?镖局能替少东家谈更低的进货价吗?镖局能同时赔偿买方和卖方的损失吗?少东家不妨看看,整个塘镇,可有比我服务更周到的。”

    谈生意嘛,无非一个王婆卖瓜,把自己夸得对方心动了,这生意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冯贺摩挲着腕上的佛珠:“那间人的费用?”

    “一成。”陆尚果断道,“单笔货物全部金额的一成,便是我的间人费。”

    冯贺被气笑了:“一成费用?那我买了一千两的东西,还要另外支付给你一百两?陆公子不觉得口气太大了吗?”

    陆尚幽幽问道:“少东家怎么就知道,我不能把原本一千两的东西,给您谈成九百两呢?”

    “……”这种情况着实是冯贺没想到的,他错愕良久,终是失声大笑。

    冯贺乃家中独子,却自幼不喜经商,幼时痴迷圣贤书,家中老父还能夸他两句,可连考五年,他连乡试都过不去,老父年纪渐长,精力也不足以应对家中生意,便劝着他接手家中生意。

    冯家的生意不仅只塘镇这一点,日日与合作对象打交道,实在叫他精疲力竭。

    要真如陆尚说的那样,他能帮忙联系货源,负责合作运送等一切事宜,那他岂不是能腾出大把大把的时间,重新将精力放回到读书上?

    莫说只是一成,陆尚要是真能做的跟他说的一样好,就是两成三成的费用,他也是愿意的。

    陆尚根本不知道他错过了什么,看着冯贺意动,乘胜追击道:“就拿观鹤楼的rou鸭来说,我听掌柜说准备更换供货农家了,不如就将这寻找农家的事交给我,小小试上一试呢?”

    冯贺沉默良久,好半天才问:“间人费怎么算?”

    陆尚笑容变大:“好说好说,少东家只需预付货款,间人费可以等货物收到时再结。”

    寄付与到付的区别,若是能取信于人,陆尚是无所谓的。

    福掌柜终于忍不住了:“少东家,这货款也是一笔不小的数额,您要是直接交给这位陆公子,谁知道——”他会不会跑路。

    陆尚说:“在下就住在陆家村,您二位去村里问,很容易找到我。”

    “我刚刚在下面看有人送了许多卤味来,那应该也是观鹤楼的菜色吧?”

    福掌柜不明所以,点点头:“是,一些下酒菜。”

    “那我用一份卤味方子作抵押,如何?”陆尚找他要了纸笔,捏了捏姜婉宁的手指,附耳说了几句。

    姜婉宁自到了这间屋子后少有存在感,直到她提起笔,冯贺才给了她几分注意。

    而很快,他的注意力就彻底落在了姜婉宁身上,甚至叫他一度忘了男女之别。

    直到姜婉宁写完方子,陆尚又侧身在她面前挡了挡,冯贺才如梦初醒,他耳边染了一点红,不自在问了一声:“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夫人。”陆尚说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啊?”冯贺面上一窘,想到他刚才的那点旖旎,顿是羞得不行。

    因着这点误会,他也没心思打听姜婉宁字从何人了,光是待在两人跟前,都觉臊得慌。

    他之前的冷静碎了个干净,赶紧叫福掌柜拿了钱,商量好交货的最晚日期,尽快把人送出去。

    直到陆尚两人出了酒楼,他才想起来,一拍脑袋:“对了,那个陆公子不是说是陆家村的人,你找人去打听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