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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跳舞

    李易芯游完泳,收拾完东西从游泳馆出来,正巧碰到江川迎面从楼梯下来。

    “小江叔叔!”李易芯眼睛都亮了。

    “嗯。”江川瞥她一眼,只是礼貌的点了个头,把网球袋往肩上收收。

    “这么巧,那一起回去。”李易芯屁颠屁颠跟上他的脚步。

    哪有什么“这么巧”。

    爬完山李易芯又没消息了。江川连着两个周末蹲她,才发现这个女人周六会来游泳。所以就跑去二楼的网球馆,站在环廊看她。

    看她换完泳装出来,看她热身,看她换着花儿把蛙泳、蝶泳、自由泳都游两个来回。长胳膊长腿,身上又白,伸展开来就是好看。

    然后又和小朋友在浅水区逗乐子,嘻嘻哈哈,笑得跟朵花似的,看上去快活得很。

    掐着她换洗的时间,看她快走到门口,一股脑冲下楼梯,才碰上这么一面。

    “小江叔叔,你打网球去了?”李易芯看他兴致不高,主动找话题。

    “嗯。”

    “一个人啊?”他步子好大,李易芯急急地走才跟上。

    “嗯,一个人。”江川余光看她匆匆地跟,放慢了一些脚步。

    “哦哦。一个人对墙打嘛?”

    “有发球机。”

    “对哦。”李易芯挠挠头,“我没接触过,不是特别懂。”

    沉默了几秒,江川开口问,“最近忙什么呢?”

    “啊?”李易芯惊喜地看他,笑容藏不住,“最近和彤彤她们排舞呢。有什么社团大战,彤彤把我拉去了。”

    “挺好。”江川不温不火地回复她。

    “到时候空的话,你来看呗,就下周五晚上。”李易芯满是期待地望着他。

    江川看她一眼,舔舔上颚,给出一句“再说”。

    李易芯叽叽喳喳开始讲什么社团要出什么节目。

    江川听着听着,脸就不那么黑了。

    小东西,不找你就不说话是吧?

    “小江叔叔,我炖了牛rou,你要不要来尝尝?”电梯门开了,李易芯没立即走出去,转头邀请江川。

    “吃了会急性肠胃炎吗?我不想吊水。”江川调侃她。

    李易芯又气又笑,小粉拳砸到江川结实的胳膊上,“才不会!我寒假练习了好久!你师兄说可好吃了!每次都吃精光!”

    江川哧一下笑出声,“好,洗个澡就来。”

    李易芯蹦出电梯,又回头挡住电梯门,“你可别太快啊,我也想洗个澡。”

    听她声音渐小,眼神闪烁,江川从心底里觉得她好玩,“知道了,好了叫我。”

    李易芯进门就把包甩掉,冲进浴室开始洗漱。

    什么磨砂膏、沐浴油全往身上招呼,手脚快得飞起。

    吹完头发,擦完精油,抹上香水,开始挑衣服。

    “这个会不会太刻意了?但是这件会不会太没意思啊?还是再选选别的?”

    唰唰两张照片,一条语音发给手机那头的朋友。

    还没等听朋友发来的语音,江川的消息就来了:“好了吗,饿了。”

    李易芯连忙回复他:“快了快了 你先过来吧”。

    狠狠心还是选了较为“刻意”的那套。里面一件小吊带,外面一件针织破洞的白色毛衣。

    门一开,江川就看见李易芯围着围裙,拿着锅铲,俨然一副厨艺高手的样子。

    “快进快进。给你倒了杯牛奶放在桌上。我把菜心盛出来就好了。”李易芯翩然一个转身进了厨房,留下一抹香艳的背影。

    江川换上拖鞋,一打眼就看见墙边的亚克力展示柜上放满了他送的手办,还添了几个他不认识的。

    江川满意地笑了,看了两眼手办跟进厨房。

    李易芯松松垮垮的挽了头发,还有两三卷落在胸前。

    江川走进看到李易芯还在一根根把菜心摞起来,忍不住笑她,“可以了,自己吃不用摆这么好看。”

    “看着好看才能有食欲呀。”李易芯摆完盘又淋了点酱油,把碟子递给江川,“去,端桌上。”

    看她手到擒来的样子,仿佛真是变了个人。

    把菜端上桌,看到桌上摆着的土豆牛rou和白灼大虾,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那天下雨,李易芯第一次到江川家吃饭,就是这三个菜。

    江川嘴角不由得上扬,又进厨房。

    “还要拿什么?我帮你。”

    “那帮我倒个醋呗。”李易芯俯身拿碗筷,指指身后的调料瓶。

    江川挤进料理台最里面,接过李易芯递过来的调料碟,刚把瓶盖打开,李易芯一个起身撞到江川的胳膊肘,差点打翻。

    小小的空间塞进江川这么大号的人确实略显拥挤了。

    “唔…”李易芯吃痛地哼哼。

    江川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没事儿吧?”

    李易芯嘟着嘴瞪他一眼,端着碗筷走了,“把醋倒来我们就吃吧。”

    李易芯刚离开,她放在台面上的手机就开始蹬蹬的弹消息,江川下意识地瞟过去,视力太好一下就看清两三行。

    “怎么样了啊 人呢??!!!”

    “你要是穿那件大短袖我会杀了你!”

    “给我穿吊带!!!”

    那一连串感叹号着实瞩目。

    江川收住笑意,端着醋碟去餐桌。

    “快尝尝快尝尝,我真的进步了很多!”李易芯把围裙摘下扔到一边。

    江川走近坐下,看她里面黑色的吊带从丝丝缕缕的破口子透出来,喉结不自觉滚了滚。

    在李易芯万分期待的眼神里,江川吃下第一口牛rou,给出肯定的一句,“确实不错。”

    李易芯笑得那叫一个开心,手里开始剥虾,嬉皮笑脸继续讨要夸奖,“就夸这一句啊?”

    “吃着不像是要去吊水的样子。”于是江川补一句。

    李易芯皱皱鼻子,赌气地把虾丢进江川面前的醋碟里,溅起几滴醋汁。

    “我自己来,你吃你的。”江川拿纸巾吸去醋汁。

    李易芯瞪着大眼睛,“我不,我就爱给你剥,你别管。”

    说着又把一只虾放进醋碟里。

    江川忍俊不禁,只好把虾放进嘴里。

    嘴里是虾的清甜,鼻尖是少女的芳香。

    “怎么办,我看我的厨艺迟早给你全偷去。”

    小女孩撅着嘴还在剥虾,江川的眼神在她粉嫩的小脸上慢悠悠地滑过两三圈,出声哄她。

    李易芯的表情立马由阴转晴,“这有什么的。我现在会做的可多了。”

    李易芯的小嘴唇子又开始嘚啵嘚啵讲不停,“之前你给我做的红烧排骨我也会了,但就是做不出你的味道。肯定是因为好久没吃了。要不然明天你做给我吃呗?或者明天我做给你吃,看看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一定要做出我做菜的味道?”尝李易芯做的牛rou的时候,确实有几分像是他的手艺。

    “对啊。”李易芯大眼睛直视江川,“我真的很喜欢你做的菜,寒假里我都想死了。”

    人和菜都想,想到发癫。

    江川避开她的眼神,拿勺舀了些汤,慢条斯理拌着饭,“那最近也没见你说要来吃饭啊。”

    感受到邀请,李易芯又惊又羞,“那…那你明天做给我吃嘛。”

    “明天不行,我要出差。”江川在李易芯的注视下咽下一口饭,才果断地拒绝她。

    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李易芯把手里的虾塞进自己嘴里。

    老男人的臭把戏。

    “那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周五能回来嘛?”

    “不清楚。”

    李易芯简直想把江川轰出家门,心里骂了他一万遍。

    可想起朋友说江川这样忙着做生意的老总,肯定喜欢乖巧事少的女人,更何况自己根本没资格和他耍小性子,就只好忍住,憋出一个“哦”。

    “放心,周五晚上肯定能回来。”江川剥一只虾放到李易芯碗里,给她喂一颗定心丸,不然这小妮子的嘴能撅一晚上。

    一周很快过去了,李易芯一直忍着没问江川到底回来没。直到周五她终于按捺不住,给江川发消息,可是他没回。

    傍晚快开场了,才收到江川的消息,“刚落地,马上来。”

    李易芯兴奋地回复他一个小兔子开火箭的表情,“嗯嗯 路上小心!”

    陈彤彤看她嘴角咧到太阳xue,凑过来,“怎么,你小江叔叔快到了?”

    “路上!”李易芯揪着陈彤彤的衣领,“怎么办,好紧张,好紧张,好紧张啊!”

    “别怕!”陈彤彤握住她的手,“练了这么久,不就等这一天吗!你就尽情散发魅力就完事儿了,迷死他!”

    “嗯,我现在在舞台前面。”江川到的晚,表演已经开始了,cao场上早就站满了人,打电话给李易芯找她,“打光灯下面?”

    江川望过去,看见李易芯正垫着脚和他挥手。

    江川长得高,李易芯早就看见他了。

    李易芯挂了电话,穿过人群到江川身边,扯着嗓子对他喊,“时间刚刚好,再一会儿就到我了。”

    江川看李易芯变了一头粉发,整个人白的发光,问她,“染头发了?”

    “不是,一次性的喷雾。”李易芯拉着江川的胳膊,带他去人少的地方,“不好意思,让一下。”

    cao场上摩肩接踵,人声鼎沸,还有好几台大音响放着音乐。舞台上不知发生了什么,下面的学生跟着嗷嗷叫唤,掀起一阵叫好。

    挤出人群,两人才吸了口新鲜的空气。

    “原来人这么多啊。”江川看台前还有好几台摇臂。

    “对呀,还直播的呢。”李易芯捋捋头发。

    光束扫过来,李易芯脸上贴的钻闪闪发光。

    江川这才好好打量起面前的女人。

    今天的眼睛格外大,睫毛忽闪忽闪的,眼线拉得很长。一侧脸颊贴了颗爱心的贴纸,整张脸都亮晶晶的,光一过来就更是泛起光泽。头发拉直了,才发现长度已经及腰,挑几股编了麻花,夹上了五颜六色的夹子。不知道夹克里面到底穿了什么衣服,只能看到下半身是一条牛仔短裙,穿了长筒袜和增高的帆布鞋,腿比平常看着更长更直。

    “头发直了?”江川问她。

    “嗯,彤彤她们说我更适合直发。”李易芯还在整理发型,怕把刚做的造型毁了。

    江川走近一步帮她攥起一边的头发,从领口看到她纤细白嫩的脖颈,视线再往下也没看见什么布料,只有一道浅浅的沟。

    女孩身上的香味钻进鼻子里,心里痒痒的。

    江川道,“我觉得都挺好看的。”

    “真的?”李易芯开心地解释,“因为今天是跳我最喜欢的偶像的舞,所以模仿她的造型。直发也不错啦。”

    “我知道。”

    “你知道?”李易芯惊喜地转过身,“你怎么会知道?”

    “你书包上天天丁零当啷挂着,谁能不知道。”江川把她头发放下,帮她提提外套。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但就是每一个字都有力地进入李易芯的耳朵。就算外面的人叫得多么响彻云霄,李易芯也听不见,只能听见头顶江川磁性的声音。

    明明只是简单和他提过一嘴,他却真的记得。其实他真的什么都知道。

    这种亲昵的感觉李易芯好久没体会到了,江川的脑袋就在她上面,呼吸都开始烫起来。

    李易芯手机突然响起来,打断两人之间的拉扯。

    “芯芯!快回来!候场了!”

    “说实话,有点紧张,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李易芯挂断电话,咬着下嘴唇。

    “怕什么,我相信你肯定会做的很好。”江川轻轻拍两下脑袋,鼓励她,“而且今天还这么漂亮。”

    李易芯就是该死的不争气,江川一点点花言巧语就把她吃得死死的。

    “快去吧。等你表演完去吃饭,我好饿。”江川看她半天回不过神来,催她去候场。

    “你没吃?我也没吃呢,都快饿扁了。”为了这场表演,李易芯一天就喝了点麦片和咖啡。

    “那还不快去?”

    李易芯让江川找个好位子,就跑回去了。

    江川挤到最中央的位子,凭着高个儿,能把舞台看的一清二楚。

    等了三个节目,终于轮到李易芯了。

    几个美女一出来,台下就掀起一阵尖叫。

    江川静静地看着李易芯。

    她上面穿了件湖绿色的紧身长袖,领口低的恰到好处,露出雪白的锁骨,胸前印了只白色长耳兔,兔脸被两团浑圆撑得膨胀。

    李易芯也看到他,人群中最突出的当然是她的小江叔叔。

    灯啪的全暗下去,台下嗷嗷的起哄,听见有人稀稀拉拉喊着台上人的名字。

    后方亮起一束红光,把舞台上一列人的身姿映出来。

    “啊啊啊啊啊!”

    江川盯着李易芯黑色的剪影。腰是腰,腿是腿的。

    音乐渐起,响了几声音符之后,全场灯亮。台下又是一阵音浪。

    江川的眼神一直追随她。看她越跳越从容,越跳越享受。

    虽然李易芯站中心位很少,但一秒都跳得很认真。

    头发甩起来,她每一根头发丝都像是在跳舞。四周的光打过来,粉绿撞色显得李易芯更是白到发光,分不清腿和袜子到底哪个更白。

    副歌部分,李易芯长腿两步跨到队伍最前面,大屏切给她,观众一阵尖叫沸腾。

    “啊啊啊啊啊啊!”

    “这谁啊!之前没见过啊!”

    “我也不认识。别说话,先看美女!”

    晚风配合地吹起她的头发和裙角,红唇皓齿的姑娘随着鼓点做两个震胸的动作,胸前的兔子也跟着颤两颤。

    风不停,粉发一直在飞扬。露出的脖颈雪白又纤长,项链璀璨却不及美人半分。

    和着欢快的音乐,李易芯笑得肆意张扬,红唇明艳,眼里亮晶晶闪着光,浑身散发着自由和青春的气息。

    江川眼里根本看不见其他人,满眼只有活色生香的李易芯。一步一跨,一蹲一起,都落在他的心窝上。

    李易芯丰富饱满的情感和与身俱来的那种灵动,伴随着铿锵昂扬的音符,宛如山顶的清泉,一泵一泵,汩汩向下。

    隔着那么远,似乎都还能闻到李易芯身上的馨香。想她软软绵绵的身体和盈盈一握的细腰。

    最后咚一下,灯光又熄得只剩那一盏红灯,李易芯的胸脯随着剧烈的呼吸起伏。

    江川还没来得及掏出手机,李易芯就下台了。

    一曲结束,周围的人一直在讨论那个穿绿色衣服的女孩到底是哪位新人。

    “他们社团没这个人啊,真的没见过。”

    “哇,这也太白了吧。你看这个光一过来,整个人都在反光。”

    江川身旁两个女孩子对着刚录的视频回味。

    “不好意思,请问这视频能传我一下吗?”江川礼貌地问她们。

    李易芯一下台就找江川,三步并两步跑到他面前,“小江叔叔!”

    江川早在一边的空地上等她。

    “怎么这么厉害?”江川接住差点扑到他身上的李易芯,“小心点。”

    李易芯正起身子,甜甜地对江川说,“因为你在看啊,所以我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出错。”

    江川被她胸前变形的兔子吸引得挪不开视线,刚打算开口,陈彤彤突然从后面追出来。

    “芯芯,怎么跑这么快。”

    陈彤彤看到江川,礼貌地喊了一声江叔叔,而后小脑袋一动,拿出手机对李易芯说,“我刚看手机,好多人管我要你微信。你手机呢,快拿出来看看。”

    “还没拿,在后台呢。”

    “待会我们去吃夜宵,我再好好给你说。”

    李易芯拒绝她,“不去,小江叔叔来接我了。”

    “江叔叔,让芯芯和我们出去吃夜宵吧。”陈彤彤一副拜托拜托的样子。

    “我定了餐厅,今天确实不方便。”江川笑着回绝。

    李易芯说要回去换身衣服,陈彤彤就挽着李易芯走了。

    粉色的瓷娃娃在人群中格外扎眼。

    刚转过身,陈彤彤就开始大声说,生怕江川听不见,“那个谁又给你送花了?你还不收?是不是太绝情了啊?哦对了,刚加我的一个学长,我知道他,长得特别帅,是你喜欢的类型,我待会推给你哈……”

    江川听在耳朵里。

    是她喜欢的类型?

    李易芯换了条裤子,外面加了件夹克就出来了。

    从cao场出来,和江川两个并排人走去车子的路上,碰上两个正往cao场去的学姐。

    李易芯正扭头和江川聊天,突然被叫住。

    “诶!你是刚刚跳舞的学妹吗!”

    “啊,是。”李易芯愣了一下,点头回答。

    “我们刚刚在看直播,你好漂亮啊!”

    “谢谢谢谢,你们也特别漂亮。”面对突如其来的夸奖,李易芯笑着连声道谢。

    “这就走了吗?”

    “对呀,还没吃饭。”

    “那好吧。”

    李易芯和江川正打算跨步,又被叫住。

    “学妹!这位是你男朋友吗?”

    李易芯抬头看了眼江川,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回她们,“啊,不是,是我叔叔。”

    她们似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随意应和了一句便也走了,“哦~这样啊。那你叔叔挺年轻的。”

    “走吧。”李易芯还沉浸在被人夸奖的喜悦中,戳戳江川的手臂,“晚饭吃什么呀?”

    江川忽得转过身把李易芯夹克的拉链拉到最上面,没好气地回她,“去徐姐那吃鳗鱼苗。”然后冷着一张脸,头也不回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