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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诱惑我的挚友番外篇·法国之行(完结篇)

    现代,模特吞X痴汉摄影师茨木,

    已经修成正果一周年老夫老妻,见八岐大蛇。

    有鬼切,有原创人物,

    Ooc预警,不喜善用关闭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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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顿饭有人吃的心惊胆战,有人吃的蜜里调油,有人吃的极不安稳,有人吃的头都不抬。不过好在最后大家都吃的很饱很满足,纷纷对厨师们表示感谢,酒吞和茨木还收获了家里佣人厨师的真挚祝福,一顿家宴也算是完美落幕。

    因为饭桌上可以和酒吞公然秀恩爱,互相喂饭而太过激动的茨木,来者不拒吃了太多东西,导致他跟着酒吞回到房间时还在揉着肚皮喊撑。原本平坦的肚子此刻鼓出来了一块,圆滚滚一拍砰砰响。

    茨木打着饱嗝说我感觉肚子里的西瓜熟了,可以切了。

    酒吞听他说这话顿时笑了出来,伸手过来也摸了摸,又不免担心他一会儿会积食:“我还是给你找找健胃消食片吧,免得一会儿该肚子疼了。”

    茨木跟在他身后,像个小尾巴一样:“家里没有吗?”

    酒吞回他:“没有,谢叔一直盯着,家里人从没吃撑过。”

    说着话的功夫酒吞已经拎过角落里的旅行箱,开始翻找药包。没想到茨木借机伸长胳膊趴在了他后背上,像一只大重量的考拉,把酒吞压得差点趴在旅行箱里。幸亏这位遭受迫害的模特大人反应快,手一撑又蹲稳了,反手打了茨木一下:“做什么?谋杀亲夫?”

    “困。”茨木趴在他背上,胳膊揽着他的肩膀嘟嘟囔囔道,顺便还打了个哈欠,明显是因为吃太饱开始食困。

    又记得补一句自己才不舍得谋杀亲夫。

    大概是因为今天实在太高兴,再加上困顿让这位痴汉摄影师头脑不灵光,趴在酒吞背上没几秒就开始不老实地蹭脸,嘴里反复念叨着酒吞的名字。迷迷糊糊间说自己真的好撑,又说今天真开心,和挚友互相喂饭,挚友房间比自己想的还要奢华一点,到处都是挚友生活过的痕迹,充满了挚友身上的味道!

    啊天堂~啊好幸福~~~~

    酒吞还在给他翻健胃消食片,闻言手上动作倒是慢了些,想把听他絮絮叨叨的这点时间再拖得长一些,更长一些。

    背上的茨木眯缝着眼没注意到酒吞的动作,只转着眼珠看房间内的摆设,墙上挂满了酒吞年少时期获得的奖状,一旁的玻璃柜里除了奖杯还有酒吞上学时用过的书籍以及辅导资料,另外一个书柜里还放着蛇类饲养手册之类。

    “挚友恋旧。”茨木嘿嘿笑着,伸手摩挲酒吞喉结总结道,“得了那么多奖杯,不愧是挚友,我都不知道你竟然点了这么多项技能点。”

    酒吞喉结一动,和茨木的手指尖撞在一起,对方连忙又摸了几下像是在回应一般,就听酒吞压低声音说道:“都是以前学的,现在很多都忘了。”

    “能获奖就证明,那时候你的确很厉害啦,”茨木把脑袋蹭着换了个方向,转头去看另一面墙。墙上挂的是酒吞每年过生日以及入学时的照片,里面的酒吞或是小不点样子幼稚可爱的,或是少年模样青春活泼的,都是茨木没见过的酒吞。

    于是这位痴汉终于舍得睁大眼,抬头认真看起来。从第一张里英俊的小男孩到大学入学时帅气的青年,随着照片时间的增加,酒吞的成长轨迹也逐渐摆开,他看得出神又隐隐有些遗憾:挚友小时候好可爱好帅气,为什么没能早点遇见他……要是早点遇见……

    茨木垂下眼,又蹭了蹭酒吞后背。

    要是早点遇见…那他茨木童子可以吹挚友的幸福日子简直可以按照成倍年数计算!没能和挚友从小长大简直血亏了!!!!!!

    想到这里,茨木又抬头去看,发现其中一张竟然是酒吞在世界模特大赛上获奖的照片。照片里的酒吞正举着奖杯一脸笑容地挥手,照相的人选的角度绝佳,仰视的视角衬托出了酒吞的好身材大长腿,聚光灯打在身上,让衣服亮片反射着七彩的光,就像是站在世界顶端的王者,自信帅气自带发光特效,吸引着无数追随者对他俯首称臣。

    天啊!这张照片谁拍的!为什么他从来没看过!!!!!

    茨木咻地一下站了起来,激动到忘了自己还环着酒吞的脖子,差点一招把男朋友勒到毙命。劫后余生的酒吞捂着脖子咳嗽得眼泪都要下来了,茨木蹲在他跟前不住道歉说自己是因为激动真的忘了,不是故意的,更不是想要谋杀亲夫,他真的只是看到照片一时激动。

    酒吞虽然早就见识过他这个反应,但依然会觉得又气又好笑:伸手把人压在地板上打屁股:“又不是没见过!真人就在你面前,非要对着一张照片激动什么!你的小宝箱里不是有那次比赛的照片!”

    “那不一样!”茨木在他手底下挣扎,嗷嗷喊叫说我还没凑近看照片快放开我,一面据理力争,“我的那些照的都是远景的!很多还是我从报道上截图的,又糊又小一点都照不出挚友的帅气!这个不一样!这个镜头离挚友这么近!角度打光把挚友的帅气全凸显出来了!我必须激动!”

    酒吞被他几句话顶得又下手打了几巴掌,没想到被茨木趁机扭着身子挣脱了。眼看着对方已经扑到了墙边,趴在那里恨不得把脸都塞进照片中,酒吞头一回吃起醋来,见了鬼的还是吃自己的醋,就听他酸溜溜地问茨木:“没有聚光灯我就不帅气了吗?”

    “没有聚光灯你也一样很帅!”茨木摸着那张照片,眼睛放光说道,“但是有了聚光灯帅的更好看!!!”说着还扭头指着那个照片对酒吞说他要把这张照片带回家!放大!挂在床头!不对!是这面墙上的他都想要!

    酒吞听到这句话,脸色简直比锅底都要黑,几个大步迈过去一把将茨木壁咚在了照片旁边,磨牙嚯嚯问他没聚光灯就不帅的好看了是吗?明明真人在这里,为什么就非要执着那些照片?照片比我真人好看?只看着我不够?

    直面感受到酒吞怒火的茨木,慌乱地打了个嗝,指向照片的手指小心翼翼弯起来。他一面看着酒吞无辜眨眼,一面不死心地摸摸照片边角框,露出还是想要带回家的渴求神情。奈何对方吃醋吃到缸底,根本不松口,倒是把他摁在墙上狠狠亲了上来。

    两个人的嘴唇碰到一起互相舔舐着亲出啧啧水声,勾缠中酒吞的舌头闯进他的口腔,舌尖顶弄舔舐着上颚,惹得茨木唔唔挣扎反倒被对方更强硬地摁住手腕,被迫张大嘴巴感受口腔黏膜被舌尖玩弄的快感。

    脑子有些迟钝的茨木被对方成功亲到迷糊。

    等两个人磕磕绊绊纠缠着倒在床上继续时,他还伸手搂紧酒吞的脖子,偏偏这个时候对方撤开了,只撑着床铺低头看他,茨木便主动撅起嘴巴,冲酒吞啵啵啵说还要亲亲。

    就听上面这位秋后算账问道:“我好看照片好看?”

    “都……唔。”茨木的下意识回答被酒吞拦截在嘴里,又啃又咬报复性把他嘴唇都咬肿了一圈,惹得茨木只好连忙改口,讨好地说当然挚友真人好看,要是没有这么好看的人,有再多奖杯和打光都拍不出来!

    酒吞闻言再次把头撤开,舔着嘴角问道:“实话?”

    茨木喏喏说当然是实话,但眼角余光还是从两人缝隙间偷看那张照片,等到酒吞没有那么暴躁了,甚至摸着他的脑袋说茨木真乖的时候,这位大可爱不死心地问:“那我现在可以要照片了吗?”

    酒吞顿时怒火中烧,恶狠狠说了句不行,把人禁锢在怀里又亲又摸开始新一轮惩罚。茨木对这个惩罚十分享受却又不肯放弃,总会在酒吞准备止步的关键时刻再问一遍,到底可不可以把照片拿回家,简直像是在火上浇油,又像是故意讨更多亲亲。

    惹得酒吞一遍又一遍从醋缸沉底,和茨木在床上你来我往抱着枕头对战,最后较劲到筋疲力尽,才安静地抱在一起喘粗气。

    休息了一会儿,茨木仍旧凑到酒吞身边,小小声问,那我现在可以把照片拿回家了吗?

    酒吞捂着脸长叹一声,妥协道:“行吧行吧,想拿就拿回去吧。”说到这里他倒是有些好奇:为什么茨木非要拿这些,就算照片再高清好看,真人可就在眼前,你还执着照片,让本尊感觉很挫败。

    茨木扒着他的肩膀,眼睛亮闪闪盯着酒吞道:“因为我没有。”

    酒吞哭笑不得:“难道以后遇到一张你没有的,都要拿回去?”

    茨木闻言难得露出严肃的神色,搂紧酒吞的脖子说对,只要是挚友的只要是和挚友有关的,我都要有,我都要想方设法拿到。他甚至伸手扳着酒吞的脸,强迫对方看向自己,眼眸里的占有欲展现地淋漓尽致。

    他说:“挚友知道的,我是酒吞童子的痴汉。所以只要我茨木童子在这个世上存活哪怕一秒钟,与挚友有关的一切我都要收集到。”

    顿了顿他又说道:“哪怕我死了,我也要带着这些东西一起走。”

    难得见茨木用这么认真的态度说出内心想法,酒吞反倒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接话,下意识就想问他你死了只带东西走那我怎么办。但是这个话题实在太不吉利了,让他不想深究,何况原本那点吃醋的心思被对方这种执着所安慰,终于能从醋缸里爬出来了。

    于是他笑着说了句哎哟,翻身把茨木搂在了怀里,用下巴轻蹭对方的头顶,表达自己的感动。

    茨木在他怀里闷闷地问道:“挚友会不会觉得我是变态。”

    “但我真的只是痴汉而已,没有想过以此要挟你,给你带来麻烦。”

    “本大爷没觉得,”酒吞打断他的话,长胳膊长腿把他夹在怀里,搂得更紧一些,“反过来说,我也可以这样对你?”

    茨木唰啦一下把头抬了起来,大概是怕酒吞反悔,又快又大声地说了句可以,甚至表示只要挚友一句话,自己可以把全部身家都奉上!毕竟除了收集酒吞的东西,他自己的杂志采访照片相册也都有保留,就是想有朝一日可以寄给酒吞,让对方看看自己的成绩。只是没想到自己会那么顺利和酒吞在一起,高兴之余倒是忘了这事。

    酒吞拉着他的手放在嘴边啃了啃,调情道:“所以我也可以拥有一间茨木宝箱是吗?”

    茨木嘻嘻一笑,抿着嘴说是。

    “也可以每天用手机拍你。”

    “恩恩!”

    “甚至我还可以把你从小到大的照片都收集起来,一张都不放过。”

    “嗯嗯嗯嗯!”

    “那怎么你从没和我说过你家里的事情?”

    突然挑起的这个话题让茨木愣了一下,随即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回答酒吞:“我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挚友想听,我也可以告诉你。”

    酒吞说,我当然想听。

    只是没想到对方的过往有些沉重。

    “其实我和鬼切都是被父母遗弃的孩子,”茨木说道,“在同一家孤儿院长大。”

    当年茨木与鬼切到了孤儿院后,也曾被人领养过,只是各自的领养家庭也都有很多问题,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了孤儿院,从那之后他们索性放弃了对家庭的希冀,选择互相扶持读书学习,拼命打工维持年少时期的生活,一直到高中毕业顺利考上大学。

    就是在高中时,茨木偶然发现了作为新人模特活跃在镜头前的酒吞,并且从一见钟情发展到狂热追逐。后来,读大学时,酒吞获得了第一个世界模特大赛冠军在行业内名声大振,茨木开心地仿佛自己得了奖,那一整年都在念叨这个事,收集剪报和各家采访,专心致志写信吹酒吞。

    可惜很快酒吞便换了公司,由于公司规章要求,粉丝的信件再也没法转交到酒吞手上,茨木只好写了信压在箱底,想有朝一日可以自己亲手交给偶像。

    没想到等来等去,等来的却是酒吞决定出国深造停止一切活动的消息,茨木没了精神食粮,思念地紧,憋到最后终于把这场持续几年的追偶像行为,彻底发展成了痴汉行动。

    他甚至愤而转业去学了摄影,还拉着鬼切下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在工作场上,遇到王者归来。

    出师单干的那天茨木还庄重地对着相机和酒吞的人形牌发誓,再相遇时不管能不能把酒吞钓上手,他都要先让酒吞知道,自己是如何从他这里获得力量,又是取得了什么样的成绩,这一切都是酒吞童子的功劳,不接受反驳!

    “结果见到挚友的时候,我什么都忘了。”茨木脸上飞起两朵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就想真人为什么会这么帅,只是和你说话我都高兴地要飞起来了。”

    “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茨木冲着酒吞一摊手,就这么多,没了,“不过我们后面还有几十年,以后还会有更多故事!”

    他对面的酒吞从听到一半开始,就捏着自己的鼻梁,感觉眼眶酸胀。

    酒吞是真的没想到,茨木的童年时期会是这样的艰难,歉疚自己竟然会提出这么个不合适的问题。同时又十分心疼茨木对于自身的前二十几年时光,竟然是草草几句便讲完了,中间包含的辛酸和磨难一笔带过,描述最多的竟然还是关于他酒吞童子。

    任谁遇到这样一颗满含爱意的心实打实扑在自己的身上,都会感动到想要落泪,可他酒吞又不能在茨木面前就这样红了眼眶,那未免太掉面子了。

    所以大少爷使劲揉了揉眼睛,努力忽略掉自己的情绪,沉默了片刻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整理好衣服冲茨木伸手说道:“走……”

    茨木满脑门问号,听话地回握住他的手,被从床上拉起来,一面穿鞋一面问酒吞要准备去哪里。

    酒吞冲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说跟我走就知道了。

    两个人先是去了酒吞房内的衣帽间,那里摆着不少的衣物,大部分是酒吞往年定做过的高级礼服,也有一些是当模特时品牌方赞助的样衣,茨木双眼闪闪发光伸手小心地摸着,看到有些样衣,竟然还说得出是酒吞哪年穿的,参与过什么活动,连走秀时的歌曲都能哼上几句。

    酒吞挑了几套与茨木身高相符的,催着他去试试。

    茨木一头雾水却也不舍得拒绝,挨个试了一圈,得到酒吞满意地点头,忍不住开心地在原地和酒吞自拍。这位大少爷对茨木的要求一一满足,等到茨木把衣服试换完毕,竟然扭头吩咐佣人把所有合身的衣服都抱着跟他们走。

    酒吞下一站又拉着茨木去找了鬼切,可怜这个孩子吃撑了正在床上闭目养神,一脸问号地被师父的男朋友拎起来,手里被强行塞进了反光板还有照相机。酒吞一派强硬地告知他这回可以不用再尽职尽责当茨木小跟班,而是可以亲自掌镜,给他师父和酒吞拍照片了。

    鬼切一个不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两个佣人已经是一左一右架着他往门外面拖了。

    茨木一路上都没看懂这到底要做什么,直到被酒吞拉着手领到屋门口,准备往外面走时,才好奇地问道:“挚友我们到底要去干什么?”

    “照相。”

    酒吞的回答言简意赅,站在玄关口把拖鞋换下之后,回头抱住了茨木的腰身,甚至用力抬起来颠了颠。

    他说:“虽然往后和你还有几十年,但良宵苦短,所以我想和你创造更多的回忆,立刻马上就现在,要不要跟去我照相?我们把这个宅子里的角角落落都照一遍。”

    他说:“就当做我们一直在这里一起长大的,我和你。”

    茨木欢呼一声抱住他狠狠亲了亲,手一挥说走鸭!!!!!

    等到老谢把这条八卦直播到温室里的八岐大蛇面前时,这位老父亲还在和新来的一条玉米蛇培养感情,那条紫色发灰的小蛇像是有灵性一般,一直缠在八岐大蛇手腕上晃来晃去,把八岐大蛇萌得心都要化了。

    听闻老谢说的八卦,这位老父亲还愣了半晌,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谁?”

    老谢:“少爷……”

    八岐大蛇:“他吃错东西了?这种纨绔子弟的做派以前都是我来做的!他当时还批评过我!说我太过铺张!双标狗!”

    管家一耸肩表示那这不风水轮流转了吗,您不去看看?

    八岐大蛇如梦初醒,连蛇都来不及装回去,举着手就急匆匆往院子里跑。一路找了好几处地方,才终于在一座小假山旁边看到了一大群的人。说是一大群其实是有些夸张了,但服侍在八岐大蛇宅邸的佣人大多是看着酒吞长大或是年数超过十年的老资格了,现在这些人都集中在这里,着实有些壮观。他们围成一个圈,正在起哄喊着亲一个亲一个,其中帮着托反光板的厨师恨不得把板子举起来欢呼,鬼切的怒吼总是一阵一阵炸开,让他不要动板子,不然光线该跑了。

    八岐大蛇悄悄走到众人外围往里看去,人群的中心果然就是酒吞和茨木,他们身上穿着一样的套装,衬着青年朝气蓬勃活力四射。两个人之间独特的恋人气场让八岐大蛇又欣慰又眼热,忍不住啧啧了两声却被众人的起哄盖过去,没一个人听见。

    老父亲不甘寂寞,愣是贴假山的边钻到了内圈,安静地站在了鬼切身后,那傻孩子还在调试相机,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多了个人。

    八岐大蛇从管家那里也听说了个大概,就是这混小子突然想和茨木在家里照情侣照,发动了一大堆的人帮着他们选景布置,还要端着衣服茶水零食,活像皇帝出游。他冷冷哼了两声,斜眼看着自己帅气的儿子站在草坪上,一面替茨木整理衣领,一面笑得分外温柔。

    孩子到底是大了,想起那个因为自己不收礼物就哭丧脸的小男孩,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今天却已经找到了挚爱甚至带回家来给自己看,还为了对方不惜发动全家。不愧是自己的儿子,唉,昏聩起来还不是一样的没头没脑。

    想到这里八岐大蛇啪地一拍鬼切肩膀,差点把傻孩子手里的相机吓掉地上,对方恼怒地回头看过来,发现是他竟然立马换了副样子,乖宝宝一样喊了句叔叔好。老父亲板着脸嗯了一声,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做什么……照相啊……鬼切愣愣低头看了眼设备,说我们在照相。

    八岐大蛇皱起眉头,把一个胡搅蛮缠不讲理的老父亲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好好的刚吃完饭,着急照相做什么?还喊这么多人,闹哄哄的。”

    他这边正说着,人群里就爆发出一阵欢呼,扭头一看酒吞和茨木已经就着姿势吻在一处,背后是绿叶丛丛假山流水,鬼切也顾不得安慰这位老爷子,举起相机抢拍。他师父为了锻炼他,连摆姿势的机会都不给,只让他进行抓拍,力求照出情侣之间最自然最美妙的那个瞬间。这哪是一个轻松的活,鬼切拍了十几张,几乎有一大半都是模糊的,仅有的几张里因为光线角度等等问题,可看的也就那么两三张。

    唉,技术不佳切切叹气。

    一旁的八岐大蛇则是完全误会了,还以为他是因为吃狗粮吃到自闭,忍不住伸手又拍了拍傻小孩说:“你也觉得很气愤吧!”

    “是啊,”鬼切下意识应声沮丧道,“简直惨不忍睹……”

    八岐大蛇打鸡血一样,撸起袖子露出了怀里的小蛇,朝着自己儿子就走过去了:“没事,看我的。”

    鬼切反应过来已经晚了,抓他不及,一脸问号地看着老人家的背影,默默疑惑:看什么?????

    就见那边气氛正好的酒吞和茨木,正贴近的两瓣嘴唇中间,突然就伸出来一颗紫色的小蛇头,眨巴着黑豆眼左看看又看看,吧唧撞在酒吞的嘴唇上,冰凉凉的体温让酒吞猛地一颤,撤开了些许,皱着眉头连忙呸呸两声。

    茨木也是吓了一跳,刚想喊挚友,就有人比他抢先一步,捏着嗓子捣乱道:“挚友!”

    耶?茨木脚下一顿,看到了身边正在举着蛇坏笑的老爷子,顿时瞪大了眼睛喊了声爸。八岐大蛇冲他眨眨眼睛,丝毫不肯放过这次恶作剧儿子的机会,捏着嗓子继续模仿茨木说话:“啊~挚友~你的嘴唇~真的像花瓣一样柔软。”

    这一突发情况让围观的众人先是愣了片刻,继而哄堂大笑,笑得茨木的脸腾一下就红了个彻底,显然他也听出来对方到底是在学谁。八岐大蛇举着那条小紫蛇拿腔捏调调侃道:“怎么只是亲了一下,你就如此害羞呢!”

    说着老父亲换了一个音调显然是换了个角色开始模仿自己儿子:“啊~心肝宝贝儿小茨木。”

    众人:“哎呦~~~~”

    “我不是在害羞~”

    八岐大蛇举着那个紫色小蛇贴近自己面颊,做出一副宝贝我好爱你的样子,说道:“我只是因为你太可爱,忍不住地要先偷着乐一下而已~”

    茨木这下不止脸红,连脖子都红了个彻底,尤其八岐大蛇与酒吞的声线很是接近,这样学舌说出来,就像是挚友在对他说话,忍不住耳根发痒又有种被家长抓包早恋的感觉。他偷偷看了眼一旁的酒吞,对方挠着脖子也是一脸羞赧,支支吾吾冲着他家老爷子瞪眼。

    这么一看好像真的就像是高中生恋爱似的,那点单纯的美好果然不管何时,只要人对了,什么都可以甜的冒泡。

    酒吞也是没想到他爸竟然会来这一手,他自尊心强又毕竟是个要面子的,羞窘了一会儿便镇定下来,冲着他爸凶道:“老头你做什么!”

    他爸完全没理他,甚至一个闪躲藏到茨木身后去了,还捧着那条紫色小蛇嘟嘟囔囔一会儿模仿茨木说挚友挚友我拍照可好看了!但是你看咱爸的蛇还没有拍,你说我是先拍你好呢,还是先拍温室里的蛇好呢!

    一会儿又模仿他儿子假模假样说:爸!你怎么能铺张浪费!学什么纨绔子弟为了谈恋爱就大张旗鼓的!好好安安静静约会不好吗!

    嘿!真香!

    一旁围观的众人被逗得一个个笑得直不起腰,直感叹这父子俩真是没变过,小时候酒吞被他爸耍的眼泪汪汪,长大了儿子把老子管的天天跺脚。好不容易儿子出去闯荡了,老父亲打个电话也要耍嘴皮子,临了临了儿子对象上门了,他还要以牙还牙把儿子当年说自己的话,原样还回去。

    哎呦,啧啧啧,大少爷的脸色都比那个山楂红,又红又酸的。

    茨木少爷脸也红,像个小白兔一样,红的真好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鬼切少爷手里的相机差点掉了,哦呦哦呦,见识到孤寡老人的折磨劲了吗?

    直到酒吞气急败坏摁着他爸肩膀让老爷子别闹了的时候,八岐大蛇才总算停了下来,他其实不想停的,可是他没词了,不得不收回了调笑揽着小蛇眨眼睛:“哼!双标狗!”

    酒吞心力交瘁,扶着老爷子肩膀叹气:“爸你够了,你这种时候闹,万一茨木脸皮薄觉得你故意为难他,跑了怎么办?”

    八岐大蛇这才回过味来,有些慌神着看向茨木,后者为了掩饰自己的害羞,已经故意找鬼切茬去了,此刻正一张一张看徒弟拍的照片,看一张训一句。把个小孩训得低头郁闷连连噘嘴说又不是他的错,明明是你们亲的太快我照不好。这句话说得太大声,惹得茨木脸色更红,一直拍他脑袋说就你有嘴会叭叭叭!

    唉,光想着气逆子了!

    八岐大蛇冷静下来,伸手拍了拍酒吞额头,少见地慈爱道:“别怕,爸爸不会坏你事。”没等酒吞反应过来,他爸已经将茨木也叫到了身边。小两口一脸疑惑,有些不安地并排站过来。

    岁月啊,真是不饶人哟……

    八岐大蛇这么想着,伸出手把左手的手套摘了下来,露出手上的一枚戒指。那枚戒指镶嵌着紫色的石头,在阳光下闪出一道道光线剔透又好看,戒身虽然清洗保护得光亮,但仍能看出一些岁月痕迹,显然这个戒指已经有些年数了。

    八岐大蛇把这戒指退下来,微微用力一拆,竟然一分为二变成了对戒。酒吞喊了声爸,神色复杂地看他,反倒换来老父亲释然一笑,将那两枚戒指端在身前递到了这对恋人面前。他对茨木说,这枚戒指,是当年自己与酒吞的母亲定情的信物,石头虽不是什么名贵品类,但他们最喜欢这个颜色,所以胜在年数与意义。

    他自己一个人独自带着酒吞,这么多年对戒一直戴在手上,没有摘下来过。现在是时候交给年轻人了,也算是老父亲对他们关系的承认与见证,儿子很好,茨木也很好,他很满意。今后的路也该是他们互相扶持走下去的时候了。

    “好。”茨木接过那枚戒指,郑重地说道,“放心吧……爸爸……”

    酒吞反倒是犹豫着接过来,对着父亲的笑容嘴唇动了动,良久才默默问道:那你怎么办?

    八岐大蛇长出一口气,拍了拍手把手套戴好,抚摸着手腕上的小蛇,望着远方道:“我不是还有你们吗,还有老谢,还有这一大院子的人呢。只是戒指罢了,我和你mama的回忆又不止这些。”

    说完他又哈哈大笑起来,捏着小蛇的尾巴尖得意道:“再说没了戒指,我还可以告诉别人我单身!发展一下第二春!”

    茨木眼见着酒吞正戴戒指的手一抖,看向他爸的目光中多了几道杀气,着急忙慌自己也套上戒指举给酒吞看,试图缓和气氛:“挚友你看!这个,很适合!”

    酒吞闻言捏着他的手点点头,说的确很适合,但是你别想替那老头开脱,以前他也有过一次,说我长大了鼓励我找对象,戒指一给我立马在家里办了个相亲party,招来了一群相亲的人在家里狂欢了三天。

    茨木听得眼睛都直了。

    就听酒吞又说道:“最后因为他相中的那个人怕蛇,提出了分手。他连夜打飞机去了我公寓和我哭诉了三天失恋伤心事,把戒指又要了回去,说此生再也不恋爱了。”

    所以信他有鬼!

    果然老爷子紧走了几步,突然冲过去搂住了鬼切,热辣辣的目光洗礼下强迫鬼切在他怀里下了个腰。只要再叼一枝玫瑰花,完全可以是芭蕾舞剧里罗曼蒂克般场景重现。三个年轻人心里咯噔一声,听见这位长辈风度翩翩问鬼切,有没有兴趣和我这样的帅叔叔来一场友谊的旅行。

    “爸!!!!!”

    酒吞这嗓子都喊劈了音,和茨木一人一边分开了搂抱的两人,茨木哭笑不得看出来八岐大蛇只是开玩笑,故意折腾酒吞玩而已,于是只嘴上连连说叔叔冷静,这就乱辈分了,冷静!丝毫不戳破他的计谋,导致鬼切一直到八岐大蛇走远了,还在愣神中接受着冲击,导致这个傻孩子回屋之后还在冷静地思考,怎么拒绝老人家才不伤人心这回事。

    至于酒吞和茨木,丝毫没有被这场捣乱打扰到兴致,照完照片之后两个人偷偷摸摸溜到偏僻的地方,做了一些嘿嘿的事情,那就是大家都晓得而不必细说的情节了。

    “挚友,这算不算是求婚了?”

    “不算,我还什么都没说。这最多叫见家长。”

    “那你什么时候说啊?”

    “看你表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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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岐大蛇回到温室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既僵硬又落寞。他把紫色的小蛇放在饲育箱,转而走向另外一个箱子,那里面躺着一条已经濒临死亡的紫灰色蛇,见到八岐大蛇凑过来,还不私心地甩着尾巴,发出嘶嘶的警告声。

    保温箱上,有一个标签,用幼稚的字体写着:酒吞11岁,第一笔稿费给爸爸买了紫色的小蛇,起名小灰!希望你好好成长,祝爸爸生日快乐!

    八岐大蛇看着那条蛇,小声说道:“老谢,孩子长得真快啊。”

    老谢端着食料袋,嗯了一声。

    温室里,两个男人坐在一起,把那条濒死的蛇转移进了小箱子,期待它可以活的更久一些。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