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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堕化是须佐之男不可逃避的宿命。正如衰亡是世界的宿命一般,在八岐大蛇看来,被侵蚀是这位试图与衰亡和虚无作战的天神必然的结局。

    非常可惜的是,不是现在。

    毕竟伊邪那岐还存在于世,堂堂最古之神如果连自己孩子身上的虚无之力都清除不了,那他如何能镇压得了虚无浪潮。

    八岐大蛇只是没忍住畅想一下须佐之男真的堕化之后的场景才说这样的话。而且须佐之男为这种事情焦虑的样子也挺有意思的,他不介意多让对方更焦虑一点。

    须佐之男的反应没超出八岐大蛇的预料。

    耻于自己被欲念彻底cao纵后做出的举动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须佐之男真正强烈的情绪是后怕和恐惧,若会被欲念cao纵,是否也会再次被杀欲冲昏头脑?一位强悍的武神别说将杀意释放在人族村镇中,哪怕只是不管不顾地与谁厮杀,神力波及到哪里都会造成很大的灾难。

    须佐之男倒是不担心八岐大蛇的生死,蛇神不想打,难道还不会跑吗?

    思及八岐大蛇,须佐之男就回忆起上次杀死蛇神的时候,自己心中升腾起人族的保护欲后,那种极端的想要将人类都关在自己神格之中的感觉……须佐之男自认他在那种状态之下确实没有能抑制住冲动的自信,他惧怕自己会像对待驯养牲畜一般对着人类挥舞鞭子。须佐之男觉得,若真的再次进入那种状态,在高天原其他神明赶来制止自己之前,自己必然会犯下一些不可挽回的错误。

    须佐之男身边的这位神明八岐大蛇是绝无可能在这方面靠得住的,用头发想也知道,当须佐之男被恶欲cao纵,八岐大蛇如果没有火速下场亲自加入,并亲手将事情往彻底无法挽回的方向推,那一定是因为他摇旗呐喊了半天累得手酸。

    纵欲过度加上眼前的难题,须佐之男头痛欲裂,他按了按额角,然后抓住八岐大蛇的手:“跟我来。”

    天雷暴风凭空汇聚,暴风眼化作黄金之兽的巨口,将二人吞入腹中。

    八岐大蛇差点以为自己被传送到了沧海之原,但他随即意识到眼前所见只是一个虚影,是雷鸣风暴之力凝成的假象。

    刚才一闪而过的黄金之兽的影子让八岐大蛇感觉有点心痒痒的,他决定得找个机会玩一玩。也没人告诉他须佐之男肚子里有这地方啊,怪色的。八岐大蛇在岛上四处转了转,看小岛周围嘶吼不息的暴风和雷电,觉得这里大概是是雷鸣风暴组成的囚笼。他问须佐之男:“你就打算先将自己这么关押起来?”

    “风暴之上是我昔日练武的场所,此处宁静的岛屿是我给你选好的埋骨之地。不过先关一下我也可以。”

    “……嗯,确实是个好地方。”

    想到死在须佐之男口中腹中,八岐大蛇居然觉得有点浪漫。虽然他不想死,但是……想想好像就够他开心一会儿了。

    也不知道是否因为战铠和身上的饰物和脚上的镣铐相碰撞,须佐之男走起路来总是有点声响,只是他惯爱飘浮在空中,八岐大蛇很少听这种声音,到了这处酷似沧海之原的岛屿,须佐之男倒是开始脚踏实地,走起来咔哒咔哒响个不停。

    黄金巨兽的力量所化的领域之中没有太阳,没有净化之力,但须佐之男并无欲念混乱的感觉。只因眼前所见是熟悉的景色,哪怕是假的,也能成功让须佐之男平静下来。虚无再善于催起须佐之男内心的波动,也做不到让手掌宽的水流变为能引发洪水的江河。

    八岐大蛇能想到的问题须佐之男自然也能想到。就像天下每一个信任父亲的孩子那样,须佐之男自信只要他去高天原,在那里等着自己的无所不能的师父就能解除他身上的异常状态。

    但是须佐之男不敢去。

    被封印大半的雷电之神并不能真如雷电一般视世上距离弹指挥间。八岐大蛇自然也知道这一点。须佐之男不敢赌去高天原这剩下的短短的路程中,八岐大蛇会不会主动做些什么。

    八岐大蛇人畜无害地微笑着,完全看不出一点须佐之男所担心的那种危险的样子:“须佐之男,如果你担心……那么我有一个办法。”

    八岐大蛇的办法就是他的血。

    理论上来说,八岐大蛇源自虚无,他的力量若进入须佐之男的身体自然会滋养其中的虚无。

    虽然已被虚无之力侵蚀到了很深的层次,可须佐之男并未完全堕落,竟然还是一位正神,堕神的血仍然会与正神的血相抗。

    如同虚无的力量虽然已经分辨不清须佐之男的力量,甚至让它留在了八岐大蛇的身体之上,但须佐之男的力量还是会对八岐大蛇造成伤害。八岐大蛇身上的虚无力量能借堕神正神之血的对抗,与须佐之男的力量互相调和对峙,而不是与之同化,这样就能帮助须佐之男被虚无侵蚀同化的身体达到某种平衡。

    解释清楚之后,须佐之男同意了,他觉得有用就会去试一下,要是出问题就把自己和蛇神先关几百年好了。

    八岐大蛇打算以自己的血为材料在须佐之男的身体上留下永不消逝的痕迹。他现在还对扒光须佐之男的衣物后,发现须佐之男身上其他的地方居然没有光纹而念念不忘。

    画在哪里好呢?在黄金巨兽的尾椎处留下一个自己的印记似乎很不错。须佐之男的腹部和大腿内侧哪里看上去都很合适。直接在须佐之男的臀瓣上留下一条蛇听上去也很好。

    这时候,八岐大蛇感觉那道金色的伤口又在疼了,这提醒了他。像自己被须佐之男在胸前和背心的位置留下痕迹一般,自己在同样的位置为对方留下痕迹,这个念头也让八岐大蛇心动……

    须佐之男非常没有情调地说:“画在我的手上吧。”

    八岐大蛇无语,他问手心还是手背。

    须佐之男摘下左手手套,手心向上。

    八岐大蛇划破了自己的手腕,以尖尖的指甲为笔,在须佐之男手心绘制了一个盘缠的蛇纹。

    画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发痒,须佐之男的手指不自觉地瑟缩了几下。八岐大蛇叹了口气,心想还挺可爱的,就拿这当报酬吧。

    血中的力量被简易的阵法放大,须佐之男能很明显地感觉这种力量与自己的力量达到了一种平衡,他很满意,所以完全不理解对方在叹什么气。须佐之男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手心,八岐大蛇做的非常完美,阵法并没有任何瑕疵啊?

    非常遗憾的是,两人的设想很好,但实际上没有多少作用。只因八岐大蛇的血也在太阳的净化之力所要净化的范围之内。

    须佐之男离开雷鸣风暴所凝成的战场后,能明显地感觉到没在净化之力照耀时,和在太阳光下,自己精神的不同之处。

    另一个不同之处在于,当他处于自己的领域之中,手心蛇神的血一直微微发烫,但是现在他的手心一阵发暖。

    须佐之男心中升起一阵不妙的预感,他将刚刚为防备堕神妖力外露而戴回去的手套摘下来,印记居然只剩一半了。两人眼睁睁地看着须佐之男手心的半个印记如阳光下的初雪一般飞快消融。

    他们两人发现了更麻烦的地方。因为堕神和正神的力量相斥,蛇神的印记无法完全依附在须佐之男的身上。在须佐之男的力量的排斥,与太阳女神的净化之力的夹击之下,一个印记又能撑得了多久?别说只是在须佐之男手上用蛇血留下一个法阵,就算用蛇血把须佐之男泡一遍,在太阳光下八岐大蛇的力量也留不了多久。

    须佐之男再次拉着八岐大蛇回到雷鸣风暴之力所凝聚的小岛。

    这次须佐之男说:“以我的血中和如何?”

    还是那个问题,虽然已被虚无之力侵染,但须佐之男现在确实还在正神的范畴之内。

    八岐大蛇无有不应。两人尝试了几次,将神血维持在了比较稳定的状态。紫色的蛇神之血与金色的正神之血融合,出来的成品居然是普通的红色,只不过还是隐隐散发着妖异的紫红色光彩,凝聚成功之后像两颗奇怪的珍珠。

    虽然效果不如刚刚,但两种不同的血交融解决了另一个问题——须佐之男不用再担心蛇神之血中的力量化为瘴气侵蚀人间。

    出于各种考虑,须佐之男本来想将它们悬浮在耳饰之中。

    八岐大蛇问他:“如果掉下来怎么办呢?”

    须佐之男有些为难,对方说的确实有可能发生,就像他睡着了的时候耳饰会掉下来那样,以雷电之力悬浮东西非常方便,但不能完全避免意外发生。

    这两颗凝聚好的血珠就是那种不能出意外的东西。

    莫说八岐大蛇之血能侵蚀人间,就连须佐之男的血其实也有可能化为烈焰或雷鸣破坏一方,此时二者虽然达成了相对稳定的状态,但神血相融毕竟只是二人临时试出来的方法,万一还会变回去呢?一两滴堕神之血若落到有异心的人手中,想必还是会引发灾祸,那就与须佐之男的初衷背道而驰了。

    与之相比,一般的材质也难以承载神血这种问题都不算什么,反正须佐之男也不需要挂太久。所以须佐之男取了一点金属,将血珠制成了两个简单的坠子,打算在自己耳垂上穿个孔戴两天。

    八岐大蛇提议:“我帮你?”

    先坐下吧。八岐大蛇说。所以两人就面对面坐下。

    八岐大蛇让须佐之男自己把衣服卷上去。

    须佐之男没想过对方说的帮忙,是帮忙将神血挂在他的胸前,但是他没有拒绝,反正就挂一段时间,挂在哪里差别不大。

    八岐大蛇按了按须佐之男的胸部,揉搓乳晕,舔了几下后掐住须佐之男的乳rou吸吮,又用指甲拨弄挺起来的rutou。

    须佐之男有种奇怪的感觉。他知道这只是必要的步骤,要先把乳尖弄得挺出来才方便刺穿,就像若想留下一个耳洞,有的人会先将耳垂捻薄些再动针。

    但不论怎样告诉自己八岐大蛇现在所做的事情跟抚摸他的耳垂或指肚应该没有区别,有些像暧昧也只是因为这是情人在对待自己的身体而已,须佐之男还是感觉头脑发晕,他不知道为什么他rou体普通的一部分在八岐大蛇手中总是如此敏感而柔软。

    身体被触碰时的色情色彩是被额外赋予的,但赋予者到底是八岐大蛇还是他自己?

    明明已经解下铠甲,掀起了衣服,胸前没有任何阻碍,可须佐之男还是感觉呼吸困难。

    他在八岐大蛇面前解下铠甲的时候不会太过担心,但那并非由于他对八岐大蛇的爱或者因为对方爱着自己,而是出于他自身强大的自信。须佐之男骄傲地认为八岐大蛇不可能杀死他。

    这种骄傲非常容易延伸到其他事情上,总会给须佐之男一种他不可能被改变的错觉,实际上八岐大蛇也时常有这种错觉,狂妄者都有此种错觉。

    但是现在须佐之男不确定了。

    他的身体还未感觉到疼痛,他的心已经开始渴望。这种感觉是八岐大蛇赋予他的。

    金属针刺入的瞬间其实并不痛。等到八岐大蛇捻着那根金属针轻轻旋转,须佐之男才感觉到自己身体上多了一处微小的创口。

    须佐之男意识到,有些事情是因为虚无的浸染。但有的部分完全与此无关,就像刚刚被八岐大蛇揉了胸部就勃起的这件事,绝对出自他的欲望,出于他的真心。

    须佐之男沉默着放下衣服。挺立的rutou和其上悬挂着的东西被紧身的衣物勾勒出来两处凸起,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把战甲穿回去的。

    在须佐之男晕晕乎乎的时候,八岐大蛇只是想,无论什么时候看,须佐之男的腹部都非常平坦,洁白,而且真的很适合画一个印记上去。

    不幸的是,两人折腾的这些还是没有用。

    被正神之血调和后的堕神之血效果本就不如纯粹的蛇血。

    在雷鸣风暴之神的领域之中,须佐之男还能感觉到那东西调节着他的力量。

    但在太阳光下,须佐之男能感觉到自己变得更加干净,用这种形容词来形容他自己听上去很奇怪,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或许那两颗红色珍珠一样的东西之中须佐之男的神血也正是如此,正神的力量与堕神的力量此消彼长,蛇神的血在另一种力量的遮盖下虽然不会被净化,但起到的作用变得微乎其微。

    等到了夜晚,须佐之男不能肯定在长久失去太阳光的情况下,那两颗神血的力量将会变成什么样子。或许会连平衡都无法保持,也可能八岐大蛇的血会吞掉须佐之男的,并一同加入须佐之男的力量,进一步堕化他。

    所以他们放弃了这个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