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rou

    

诡异的rou



    木盘被放到了空白之处,香案上燃起三根高香。香顶灰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升至树干,烟雾四散凝聚树干边缘,树冠好似蒙上一层轻纱。

    村民们停下手中动作,整齐一致的下跪磕头。只有林鹿、程安歌呆滞的站立,人群中显得格外注目。

    阮溪带着庄严和肃穆的姿态大吼一声:“跪。”

    跪字和铃声破空传入他俩耳道内,林鹿、程安歌木然下跪到地上。跟随着村民的动作,整齐一致的磕头、磕头、磕头。

    “起。”一声长喝。

    大家动作整齐的站起身。

    “赐福。”又一声长喝。

    队形变换,年轻的在前,年老的在后。

    阮溪拿起木盘里一把锋芒逼人、寒光森森的匕首,手起匕落,托盘上的一块血水淋淋的rou被切下薄薄一片。

    排在首位的是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穿着蜡染面料的棉袄。鞠九十度躬,用冻得发红的双手恭敬的接住这块生rou。

    这块带着凝固的油脂,滴着血水,散发着血腥味的rou,被小男孩塞入口中,嚼烂吞入喉管。没有恶心、嫌弃的表情,反而是带着狂热的炽热的崇敬,把它当作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林鹿看得是目瞪口呆的错愕,等下她也要吃这块生rou?如何能吃得下去?这又是什么rou呢?一连串的问号在脑内飞快闪过。

    程安歌眼神锐利,并不在乎吃的东西是生还是熟。在意的是祭祖过程中为什么要吃生rou,这和普通祭祀完全不同。

    村民个个都像是入了魔,连自己也被影响到一起下跪磕头。不受控制的做出这些动作,让他心悸恐惶。

    这些rou是什么rou?猪rou?不像,猪rou是白rou。牛羊rou?也不像,它们是红rou。这个rou白得发红,即不是白rou又不是红rou,古怪的很。

    眼珠都要瞪出来似的仔细观察:有一层rou皮,皮薄。油板也薄,rou质细嫩,是什么rou呢?

    思考着身体不露声色的朝另一个角度挪了挪,紧盯着其它的rou条,每一块rou条都看过去。终于在一块rou条上发现rou皮上有深咖色像是痣一样,拇指盖大的rou点,rou点上还长着两根长短不一的毛。

    队伍已经排到林鹿了,她学着村民接过rou片,昂头吞入口中,随即用袖口擦了擦带着血水的唇瓣。

    程安歌心焦如麻,上前阻拦也无力回天,默默的跟着队伍朝前。轮到自己了,也学着村民鞠九十度躬双手手心向上的接过rou片。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深灰色宽松版的羽绒服,上前之前扯了扯领口。双手将rou片放到离唇边一指多距离的时候,手心绷直,rou片瞬间滑到衣领。

    双唇做出张大的样子,闭上双唇腮帮子嚼动,双手放下插兜的离开队伍。手指在口袋里向上移动,摸到了rou片后紧紧按住。

    吃过rou片的人都散开,围着篝火烤火,林鹿也在一堆篝火边。程安歌走上前从胳膊撞了一下林鹿的臂肘,走到旁边人少的地方。

    林鹿心领神会的无目的的走了几步后,朝他走来并排站到一起朝一线天的方位望去。

    “你吃了rou?”他声音带着焦躁不安:“你都不知道是什么都敢吃?”

    篝火微弱的火光下,林鹿冲他狡黠一笑,摸索着从袖子里露出rou片:“你当我傻!我才没那么蠢,鬼知道什么东西就敢吃?”

    程安歌面部紧绷得肌rou放松了:“我还以为你吃了。”

    “可金璐他们都吃了。”林鹿回头看向那边,嘴唇紧闭满脸的担忧。

    “希望rou片没有什么其它作用,纯粹是rou吧!”他长叹一口气。自从来到寨子里,心就一直提着紧绷着就没放心安心过,真难熬啊!

    “不过也真够恶心的,有片rou上还有痣一样的东西,上面还有两根毛。”他一脸的嫌恶:“吃它的人都不觉得恶心?”

    “痣?毛?什么颜色的痣?”似乎有什么从脑海里一闪而过,回头仔细想又想不出什么。

    “嗯,大概是深咖色的吧?怎么了?”

    “没事,没什么。”想不出就不想,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二人偷偷摸摸的互相打掩护的把rou片埋在地下,安心的继续说事。

    他们一直等到全部村民都吃过了rou片,村民们围着篝火开始载歌载舞欢庆,阴森森的氛围这才消散。

    林鹿避开跳舞的村民四处寻找金璐,绕了大半圈才看到远处金璐被两个个男人拉着朝小路那边走。

    赶忙朝那个方向追了过去,没跑几步小臂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疼痛的扯回。回过头一看是阮溪,手臂激烈的甩动挣脱:“干嘛?放开我,我要去找同学。”

    阮溪连拉带拖的拉着林鹿来到另一边角落,阴沉着脸:“干嘛?你干嘛?能不能少管闲事?你要是闲的慌不如多给我cao几次。”

    “你…流氓…我不能管吗?她是我的同学,被两个男人拉走了。”林鹿恨恨的怒视他,甩开他的手,揉着自己的小臂。

    “别忘了规则,管她几个男人,只要是规则内的就行。”

    “可是……”她的话没说完就被阮溪低头粗暴的含住了双唇,大口的吮吸着唇瓣,亲得她发出细碎的呜咽。恼羞成怒的推搡着他,反而被他抱得更紧,就像一个娃娃似的紧箍在怀中。

    舌尖熟练的挑开牙关,湿热的舌头探入口腔。林鹿能清晰的嗅到他口中散发出的那股焦苦的烟草味,黑色长袍侵染上的檀香味。

    被他吮吸到舌rou都发麻了,才松开了唇。粗糙的大手揉捏着林鹿的腰肢,声音发冷的说:“小鹿,给我乖点,别找事。”

    “可是…”林鹿还是不甘心,金璐的样子让她不得不担心。

    “别可是了,这就是她的命。”话中带着冷酷的强硬态度,堵得她不知道能说什么。骂他心狠残暴还是无情变态?似乎也没有意义,改变不了金璐的现状,还会激怒他。

    低垂着头,心情沮丧得像蔫了的花,垂头丧气的顶着他的胸膛。

    阮溪松开了林鹿,捏了捏她的耳垂:“好了,别一副不开心的小样。去吧!自己去玩会儿再回去,我还有事晚点回家。”

    林鹿垂着头转身离去,漫无目的围着桃树晃荡。

    程安歌看到阮溪的目光从林鹿身上放到了其它地方,慢悠悠的跟上林鹿,跟到阴影比较多的角落里在她背后干咳一声。

    她正在想事,被背后一声咳嗽声惊到心脏“噗通”一跳,脸色卡白的倏然回头,一看是程安歌。惊吓的心这才放下,气得林鹿连锤他肩膀几下说到:“吓死我了,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说完后拍了拍自己砰砰跳的胸口。

    “对不起啊小鹿,我不是故意的。这里黑,我们说话方便点。”

    林鹿白他一眼:“算了,对了你看到金璐被两个男人拉走了吗?”

    程安歌紧抿着双唇,踌躇了半天。觉得有些事也应该让她知道,不然会闹出麻烦来。之前林鹿跟上去,他就提着心的担惊受怕,幸亏被阮溪拦住了。

    “我看到了。”

    黑暗中他的声音平淡,看不清他的眼神。

    “那你为什么不拦住?”林鹿诧异地问道。

    “有用吗?”他自嘲的反问。

    “没用就不能拦?她是我们的同学、朋友呀!再说,是两个男人,两个!!!”

    想想是两个男人,林鹿就不寒而栗,都不敢想象金璐会遭受怎样的性暴力。

    “不是两个,是三个。”程安歌干脆的坦白。她心太软,有时候是好事,有时候就是坏事。不如撕开了面具,让她清楚的知道这个寨子里的丑恶、肮脏、龌龊以及残暴。

    “什么???”话音入耳,她惊鄂到连退几步的捂住了嘴。

    微弱的火光下能清晰的看到她双眼中流转的水光,一副无法相信被打击后的脆弱模样。

    “你就这样看着她……?”

    “是,你如果觉得我残忍没有同情心我都接受。可是,除了看着还有什么办法能解决呢?就连金璐她自己都知道,只是她不和你说罢了。”

    林鹿此刻的心虚混乱得犹如一团杂乱的麻线,不知道从哪里找出线头。

    二人静静的现在原地,像是产生了隔阂,谁也不说话了。

    作为一个舔狗是不可能长时间冷落她,程安歌无奈的开口转移注意力。

    “我特意去问过王胜他们rou是什么滋味。”

    “他们怎么说?”

    事关线索,林鹿只能抛开其它关注于此。

    “他们模糊的说不像是猪牛羊的味道,闻起来确实血腥味重,吃到口里就觉得香、嫩,有入口即化的rou感。后来我又找年纪小的孩子问了问,他们说的是神灵赐予的,其它的没了。”

    林鹿瞟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自己在怨恨他见死不救,而他却在勤勤恳恳的打探消息,自己却现在道德制高点去指责他。

    “对不起。”

    没头没脑的闹出三个字后就紧闭着唇不说话了。

    看来这姑娘还是没蠢到家。

    “没事,一时接受不了是正常的。”

    林鹿疲惫的叹了口气:“真不知道金璐能不能熬过去,毕竟她也帮过我们。这该死的鬼地方,第一天就死了两个,连尸体都没有。”

    尸体?林鹿似乎想到什么,竭力的回想,一副画面闪过:满是水汽的澡堂子。还有呢?自己应该是看到了什么?

    眉心颦蹙,不由的咬住了下唇唇rou。“嘶”的一声咬破了结痂的伤口。对是谁撞倒了自己,自己一屁股坐到地上。对了是她,短发姑娘刘莎。记得当时和她吵起来,正好看到……痣?毛发?

    林鹿瞬时毛骨悚然到瞳孔散大,双唇直哆嗦得话也说不出,双腿颤抖到原地摔了个屁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