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6
s的目光一直是涣散的,她的意识仍在神游,半天回不到现实中来,只想不顾一切地奔向走廊尽头林舒所在的房间,确认林舒是不是真的躺在那里,而非长眠海上。她差一点可能就害死了林舒。每次这个可怕的念头一出现,就会让Parics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来,左肋下的不再是跳动的心脏,而是覆满了寒霜的冰块。Parics是真的在恐惧。因此,哪怕她察觉到林舒的获救处处充满了难以解释的诡异,她也仍三缄其口,坚称自己在去寻求医疗救助前便已经把林舒转移到了救生筏上。至于许多前后矛盾、还有在获救前她所发表的无法构成完整逻辑链的言论,她听从了律师的建议,将一切推给了脑震荡产生的眩晕和记忆混乱,还有极端危机情形下人的应激反应。偏偏如此荒诞的部分反而是最具有说服力的,没有人怀疑。到底该说是钱权动人,还是该说那场爆炸就是挡在所有人眼前的那片叶子,遮住了后面人群暗地里熙攘的纷争?Parics懒得去思考,她是一个重结果而不重过程的人,对于她来说,最终被Keith把男朋友抢回去就是输,哪怕她和对方相处的时间才是最长的。而现在,只要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林舒、而且林舒也好好地躺在病床上生命无恙,这就已经够了。比起在外面生龙活虎地给Keith使绊子,她更愿意什么都不想地呆在这里,在门外安静地远远地守着林舒,说不定她还能听到——走廊上没有任何预兆的回荡起了激昂的乐曲声。几乎是同时,本来心底狂骂fuck的Jim意外地发现他一直诽谤的对象眼睛突然睁大了,像是一个被吊在空中的人平稳地落回地面,躁动不已的心跳缓慢地降低了速度,神情重新在回归理智的命令下变得专注又冷静,不复之前的心不在焉。对方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失礼,温和地笑了笑。尽管笑容的弧度浅得一阵风就能抚平,可是比起之前Jim他们数次见到的冰冷扑克脸,已经好上了太多太多。询问环节最担心的就是对方的不配合甚至抵抗了,现在接收到了对方释放出来的善意,Jim和Booth都松了口气,可以继续执行pnA寒暄然后打打怀柔牌了。像每一个传统美国成年男性那样专注于美式足球、啤酒、牛仔,完美规避了一切高雅艺术的Jim起了个不怎么美妙的开头,他笨拙地问:“这是有人在医院拉小提琴?”“不,是大提琴。”没等Parics回答,Booth便抢先纠正了Jim。他警告地瞪了眼Jim示意他闭嘴后,仰起了自己的头装作投入地仔细着,在琴声莫名戛然而止的寂静中才开口赞叹:“现在的孩子还真是可怕……这应该就是那个被称为‘天才大提琴手’的女孩吧?”虽然对方的问题并没有指向在场的某个特定的人,律师也用手势示意了这种无关的问题可以不用回答,可是Parics仍然开了口。她望向前方右手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投注去的那扇房门,情不自禁地翘起嘴角笑了。哪怕牵扯到了脸上刚刚结痂的擦伤,她也依旧很愉悦。“是啊,就是她。”Parics征询地看着身旁的两位:“很美吧?”原本确实对古典音乐的鉴赏度为0,分不清大提琴小提琴的声音、更分不清大提琴和低音提琴外观的Jim挠了挠头:“我对于古典音乐没什么研究……不过,这首曲子是在讲夏天吗?感觉很热烈。”天知道他为什么要听这些他听起来都一个调的东西——大概是因为所有人都在认真地安静地听,他一个人兴趣缺缺得有些无聊?总之这是Jim有史以来他听过的最长的一段古典音乐演奏,当乐曲声戛然而止时,他还惊恐地发现,他确实从这些单调的旋律中尝到了些滋味。有些像纽约夏天即将迎来暴雨前炙热的街道,行人在还没聚集起来的雨云下面安然地行走,同时兴奋地在各个能看到悬日景观的路口驻足欢呼,空气里弥漫着墨西哥卷饼的辣酱的味道。那辣味有点淡,可是他确确实实闻到了。一瞬间,Jim对那个至今没见过面的少女的大提琴水平有了一个毛骨悚然的直观认识。让Jim抢在自己前面回答的Booth原本以为这样浅显甚至有点侮辱艺术意味的评论会惹恼眼前这位同样专业的小提琴手,不过他也没什么资格去指责Jim,毕竟他同样是个传统的美国男人,之前的就算了,碰到这种必须具备一定特定领域知识积累才能回答的问题,他能说出来的感想不会比Jim的高明到哪去。因此他差不多已经放弃了能继续进行工作的希望,准备重新回到茶水间里去了。可是偏偏没想到这样的言论反而取悦了Parics,她发自内心地微笑起来,同时介绍到:“是的,这确实是组曲中的。”看吧,林舒能轻易地让任何一个人听懂。Parics想。不论这个人是否了解古典音乐,不管这个人的性别年纪种族,她就是可以——能把一件事、一个东西用琴弦剥来,再把其中只要一眼便能刺穿人灵魂的那个内核准确地抽离出来,再用自己的心去复述给别人听。这是多么可怕的与生俱来的敏锐。所以神也好,恶魔也好,不论是谁救了林舒,Parics都发自内心地想要感谢对方。尽管她仍要背负着自己的十字架,可天使尚在云端行走,她没有跌落。同一时间,被过度美化滤镜加持得差不多要从背后长俩鸟翅膀的林舒正在被护士和医生结成的统一战线骂得狗血淋头。之前鼓动她拉琴并提供了的作案工具的Lorenz在护士冲进来的那一刻便像触电般扔开了刚才还小心捧在手里查看伤口的林舒的手,仿佛扔掉了一只几公斤重的大蜘蛛,做出一副虽然并不是完全事不关己、但是自己也努力阻止过的可恶嘴脸,相当无耻地跳起来把锅一股脑地全扣在了她头上。可以说是非常不讲道理,非常不大人的行为了。而当林舒嘴角残留的那一丁点沙拉酱被医生火眼金睛地发现了后,她绝望地发现,刚才兜头淋下的狗血其实还能再磅礴一点,自己不止面子里子可以不要,前方还有‘被直接捶烂’这个修饰词在等着她。“教授……您真过分……”林舒萎靡地从厕所出来,被扶着坐回了床上,用眼睛向Lorenz发射怨念光波。这次为了防止这个患者再次为非作歹地乱来,护士直接动手给她上了固定颈椎的的颈托和固定膝关节的范围覆盖整条腿的腿部支架。现在不要说是拉琴,就是从床上爬起来,林舒也需要旁边的人对她施以援手。只遭受了一点波及的Lorenz不紧不慢地吃着她从果盘里拿的蛇果:“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