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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推出来的齐肩短发女生脸红着走到他面前,小声说:“那个……请问哥哥,你有联系方式吗?”君黎怔了一下,眸中蓄起了笑意。压了压脸前的围巾,微笑:“不是哥哥,是大叔哦。”然后转身离开,消失在街角。齐肩短发女生飘飘然回到小伙伴身边,“他说自己是大叔呢。”“大叔?骗人,明明就是只比我们长几岁的大哥哥。”“我亲耳听到他说的啊!”“那你要到他的联系方式了吗?”“没有……虽然他在笑,但是眼睛里写着拒绝,所以我也没敢说想和他合照……”“好笨!”小车的主人敲着一个铜片,提醒那些还没回神的学生。“同学们,这锅章鱼烧好了哦。”“我要六个,加芥末和照烧酱!”“我也要照烧酱!”……少年少女围着小车,咬开饱满香糯的章鱼烧,嚼着鲜美弹牙的章鱼块,脸上洋溢着微小的幸福。再回神,那个漂亮得像梦一样的大哥哥,真的像梦一样得消失了。*君黎转了半天才找到那个门口有一棵红枫树的居酒屋。门前悬挂着深蓝色的门帘,推门而入时,悬在门框上的风铃叮铃声轻隽悠长。店内不大的空间只在四方型的桌台三个边上摆了高脚木椅,没有客人却又充满各种食物混和的香气。穿着深蓝色工作服,腰间系着粗麻围裙的店主听到风铃声在桌台里起身,站在最前面的地方招呼:“晚上好,想吃什么呢?”君黎虽突击学习了一段时间日语,但也只能应付日常简单对话,对许多名词还很陌生。店主身后不远处的墙上挂着一块因为掉色而显得有些斑驳的小黑板,上面写着今日菜单。还好有他认识的字。“麻烦做一份味增拉面。”“需要清酒吗?”“不用了,谢谢。”“请稍等哦。”桌台里面就是这间居酒屋的整个厨房,店主熟稔得点开炉子,倒高汤,调入味增,煮拉面。暖风徐徐吹到身上,拉面诱人的香气在屋内飘散开来。君黎脱下大衣摘掉围巾挂在椅背上,低头时风铃叮铃作响,眼前飘过一片极淡的绯色衣角。店主爽朗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薄小姐,您来迟了哦。最后一份寿喜锅和鱼羹半小时前就被客人吃掉了呢,没有关系吗?”君黎放好衣服在木椅上坐正,扫过那个淡绯色袖口。有一截纤细手腕露了出来,腕上缠着几圈红线编织的手链,中间缀着几个小巧的银铃,在她摇手时发出一串清澈的铃声。“又是在采风时忘记了时间吧?冻得耳朵都红了,我给您煮一份豚骨拉面,再准备一碟红姜,可以吗?”“嗯!”“那您先坐下,我去倒一杯大麦茶好暖暖手。”她点头。手在围巾上犹豫了片刻,最后只脱掉大衣挂在与他隔了一个木椅的椅背上,相机包放在桌上,腕上手链的银铃没再发出一丝声响。店主倒满两杯大麦茶,轻放在两人面前。“请慢用。”君黎道谢,余光里她捧在黑陶杯上的双手似乎抖了一下。不久后一碗面呈了上来,“先生您的味增拉面,请慢用。”清淡的酱色汤底,金黄的拉面,青菜碧绿萝卜雪白,配上半颗溏心蛋令人食指大动。“多谢款待。”他举箸夹起拉面放进嘴里,爽滑劲道的面条与润口的汤汁结合地无一处不好,熨帖着五脏六腑。“薄小姐您的豚骨拉面和红姜,请慢慢享用哦。”浓白的汤底飘着葱花,热气氤氲在面前,衬得她眉目如画。薄槿松开黑陶杯,双手合十:“我会好好享用的。”沙哑的声音让人完全联想不到那张清丽的面容。“声音听起来并没有痊愈呢,感冒还严重吗?”店主擦干净手后扶在薄槿面前的吧台上,关切地问:“如果您不舒服请一定告诉我,夫人和我都希能帮助您尽快好起来。”薄槿笑着点头,没有告诉这个好心的民宿主人,她并不是因为感冒才变成这样。狭小的居酒屋里只有两人吃面的声音,忽然墙上挂钟咚咚响了起来,店主很热情:“八点了,新年雪祭就要开始了呢。”薄槿咽下一口面,疑惑:“今年雪祭提前了吗?”“是啊,新年前夜与满月日正好在同一天,真是十年难得一遇的吉日。而且原定的雪祭日那天有预报会下大雪,于是顺理成章得提前到今天晚上了。”“原来是这样。”薄槿说。难怪今天到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街上都是穿着浴衣的人。“薄小姐和这位先生也可以参加哦,冰灯巡游九点开始,再过一会整个美瑛町的居民就要全部出动了。”薄槿眼里含笑,“我会去的。”长发滑落在身前遮挡了视线,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落筷的一声轻响,嗓音低沉柔和:“谢谢,我吃饱了。”“招待不周。”结账后他起身穿上大衣,重新戴好围巾,告辞离开。门口风铃响起又沉寂。薄槿呼出一口气,放下筷子,“谢谢您的款待,我吃好了。”店主给她杯里续上热茶后收拾走吧台上的碗碟,边刷碗边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刚走的那个男人,薄小姐您看到他的样子了吗?嘛,我是男人,刚见到他时也觉得很惊讶呢。原来世界上真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啊?”薄槿捧着黑陶杯小口小口啜饮着大麦茶,“嗯……看到了。”即使只看眼背影,她也能在脑海里绘出他的脸。从青涩的少年到成熟的男人,是她年少时到现在,喜欢了十四年的人。是今天之前,她只能站在舞台下仰望着的人。也是她无论多靠近,始终隔着一个世界的人。而他刚刚竟然就坐在自己身边……“我先走了,一会雪祭上见。”薄槿抓起相机包和椅背上的大衣匆匆而去。店主望了望门框上疯狂作响的风铃,拧干抹布上的水仔细擦着桌子,自言自语道:“你也是非常美丽的人呢。”*不甚宽阔的街道两边早已挤满观看冰灯巡游的当地百姓,薄槿艰难地穿过人群跑了一个街口,便感觉脸上有了微微的汗意。人越聚越多,她怎么也找不到汇在其中的那个身影。数不清跑了几个街道,薄槿拨开黏在脸上的发丝,觉得右肩被相机包带勒得生疼,喉咙也灼痛得厉害,只好停下脚步慢慢调整呼吸。东南方向街道传来太鼓和尺八的乐声,原本嘈杂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