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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眉峰一扬:“这就答应了?”

他怀疑白星河是另有别的秘密,无从说起。

他应该继续追问下去的,只是刚刚走上前,终端通讯就响了。

来电是桓夫人。

“之前的事情,你考虑好了吗?”桓夫人问。

他毫无兴趣:“不是已经答复你了?”

“我觉得你有必要重新考虑,毕竟……你金屋藏娇的小朋友还在这儿呀,你不应该为他着想一下?你的父亲看上去好像不排斥你的决定,实际上呢?我想给你提个醒。”

桓夫人说的话大部分都不可信,但是父亲是不是真的这样想,他也没有把握。他离开家太久了,与这些亲属的感情已经近乎可以忽略不计,几乎只比街上一对陌生人略微亲近一点,仅此而已。

她或者其他人,也能随心所欲利用白星河来威胁他。

桓夫人听着电话那头沉默,又说:“不要惹你父亲发火了。”

少年瘦弱的背影和轮椅已经消失在拐角了。

桓墨生挂了通讯,没有犹豫地转身离开了,与白星河的方向相悖而驰。

白星河在房子的另一边,并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他百无聊赖打开衣柜翻衣服,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添置的,除了桓墨生的衣服之外,还有他的一大摞新衣服。

桓墨生的卧室除了床和桌椅之外,只剩下一个语言贫瘠的机器人。

白星河在第三次试图与它交流失败之后放弃了,一个人呆着实在无聊,他掰着手指计算了一会儿,得出下一次兵荒马乱的发情还有1.5天。

半个小时后因为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他推开门又出去了。

桓夫人的住所正在举办舞会。

她这样的太太,从来是一呼百应。同龄的夫人,小一辈的年轻女孩,还有她们的丈夫孩子们,挽手与她寒暄。她没有多么理会这些人,挂着冷淡的脸,只有在桓墨生到场时笑了一下。

不需要多少言语,两人甚至不需要眼神交流,桓墨生来之前已经知道父母的意图。

他暂时没能找到彻底解决的办法,只能妥协。

白星河姗姗来迟。

他乘坐电梯不请自来时,舞会已经开始了。

从二楼的栏杆往下看,人们好似一群游乐园里的旋转木马,男人穿西装,女孩子穿发亮的大裙子。他隐约瞧见一个眼熟的身影,眯着眼也看不清楚,只好离开轮椅站起来。

光是站着就很痛了,仿佛踩着一捧碎玻璃渣。他实在无法想象,当年的小美人鱼是如何为了不喜欢自己的人一步一步走在刀尖上?

木马还在旋转,白星河的眼睛匆匆掠过他们,找到了熟人。

桓墨生在人群里那么显眼,他怎么会找不到呢。

这个时候,桓墨生正牵了蓝裙女孩的手跳完一首华尔兹,音乐渐弱,他俯下身与女孩耳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两人都笑了起来。

“和他跳舞的女孩是‘另一位’的独生女,”桓彦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边,“父亲说他们是天作之合。其实这句话我认为有贬义,因为……你怎么了?”

这个不知姓名的、在玫瑰丛前发怔的病弱美人,此时盯着楼下脸色惨白,攥着栏杆的双手也不止地打颤。

桓彦一时也有点同情他:“如果你们结婚,没有人会原谅你们。所以这不可能。”他忽然又笑了,“你是不是应该另寻去处呢?”

白星河疼得两眼发黑,等他坐回了轮椅,才有空理会突然出现的桓彦。

桓彦已经弯下腰,低声与他密语:“最好是这样,毕竟‘另一位’的女儿不是好相处的,如果他们结了婚,她发现大哥还在金屋藏娇……”

美人眼神无波,低眉顺眼地拨弄手里的屏幕,好像对他的话毫无反应。

“你好像还没有和我说过话。”桓彦干脆换了个话题。

比起婚事和挑拨,他更喜欢这个残疾小美人。

“我是哑巴,”白星河在屏幕上敲了几个字,“抱歉。”

桓彦眼中对他的兴趣似乎更浓了:“原来是这样,治不好吗?”

他摇头。

短暂的歇息之后,楼下的舞会重启了。人们在旋转,贝斯手摇头晃脑,女孩的钻石耳环像飞过的流星。

所有悲剧童话他都可以理解。

人鱼失去双腿和嗓音,永远不能像她那样与桓墨生跳一支舞,更不必说其他了。

他应该把结束的时针往前拨一点,在魔法消失之前。

白星河又翻开通讯录,找到唯一的备注号码发了一个消息。

-我们分手吧。

第35章疯狂科学家x美人鱼16

疯狂科学家x美人鱼16

桓墨生是钟情于他的恋鱼男,这是真的;打算坐享齐人之福,也是真的。

爱有排他性,怎么能分成两份呢?

白星河又想到父亲曾经如何振振有词为出轨辩解,也许渣男们的本质大抵相似。

如果此时他试图结束这个副本,这次是最好的机会了,天时地利人和,白星河成了一朵卑微的、即将凋零的柔弱菟丝花——离开桓墨生就活不了了,偏偏桓墨生放弃了他。

“我真同情你,我在这里见过太多这种事了……山盟海誓,海誓山盟,到头来只是一场空。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呢?”

桓彦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又在说这种不真不假的怪论。少年模样的桓彦看上去比白星河还小一些,西装楚楚难掩稚气,他押了一口酒,笑起来时却很像大人:“上一次大哥知道我见到你,把我修理了一顿。现在他后院着火,我实在太高兴了。不过……我想帮你,不是因为他。”

白星河摇头:“算了。”

“不要急着拒绝我,虽然桓墨生把他的兄弟们包括我都折腾了一通,但到底弄不死我,我还能在这里说明我还是很有用的……等下,你去哪啊?”

瘦弱苍白的背影已经掉头远去了,没有任何留恋,无论在后面嚷嚷的小屁孩桓彦,或者整个舞会。

音乐恰如其分地进入高潮与尾声,激昂尖锐却戛然而止。舞池的表演落幕,桓墨生执着女孩的手松开了,接受其余陌生人的恭维,专注而心不在焉。

桓彦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他也不清楚。

“你知道吗?也许你错过了什么,来访的观众已经少了一个。”

桓彦神神秘秘地,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与他说谜语。

桓墨生没有把弟弟放在眼里,但当桓彦说出“小美人鱼”这四个字时,他突兀地转头看向桓彦。桓彦还在笑,他越过弟弟,走廊深深长长明明暗暗,好像真的有过一个身影,坐在轮椅上轻盈又笨重地离开了。

他打开了终端。

-我们分手吧。

他终于发现终端上的留言了。

管家年纪大了,白天夜晚总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