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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等下去,时间来不及了,连忙心里下令:“小豹,就是现在,上!”接着众人更为惊恐地看到那只豹子化身为一道残影,直直地往皇上方向冲了过去,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几乎在女子尖叫、众人回头的同一时刻。“皇上!”在豹子动了的同一时刻,苏乔也动了,一边担忧地嘶声呐喊,一边为了计划不得不拼命跑过去。他神色慌张脸色惨白地冲上去,焦急地用力一跳张开双臂,咬牙想扑到祁渊面前挡下豹子的袭击。“护驾——”众人惊呼尖叫,一旁的岑老将军连忙拔剑,就在以为会发生血案时,异变再次突生。只见皇上动都没动,一道白影闪过对着那跳到半空的豹子挥爪一拍,苏乔见此心头猛地一跳,紧接着便见豹子被拍在地上。不等豹子重新爬起来,苏乔因为扑了个空,直直地扑到了豹子身上,只见那豹子被压得一颤,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昏死了过去。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见,等众人回过神时,豹子已经吐血晕过去,也不知是被御宠拍吐的,还是被苏乔压吐的。没人不会现在去深究这些,所有人都齐刷刷跪下。计划失败了!苏乔余光看着那只白毛小狗,心里从未如此恨过。他让自己迅速镇定下来,挣扎着端正跪下,白着脸惊慌失措地关切道:“皇上,皇上您没事吧,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君看管不利差点伤了皇上,轻皇上责罚!”他后知后觉地扑在地上,颤抖着身躯请求惩罚的样子,脆弱无助又开明大义,换做上辈子的祁渊定然不会责罚他,反而为他的敢作敢当而痴心不已。现在的苏乔也下意识这么认为,祁渊不会舍得责罚他的,他都这样诚恳认错了。但……祁渊将小白抱起,轻轻揉了揉小爪子鼓励一笑,随后冰冷的视线落在苏乔和豹子身上,淡淡道:“是该责罚。”“多谢皇……”责罚?苏乔堪堪将那句感谢宽恕的话语咽下,随后不可置信地握拳,怎么会这样,不应该的。他死死咬牙,片刻后才颤声道:“请皇上责罚。”然而祁渊却对他深深一笑,示意身后的梁总管将其扶起来,道:“但念在你有舍身救朕的心,便将功抵罪了吧,来人,把豹子带下去。”说完便带着白沐大步离开,走到门口处道:“摆驾回宫。”在他身后,苏乔跪在地上艰难转身,看着门口处逆光离开的祁渊,不忍又倔强地抬起头,低低呢喃道:“多谢皇上。”他笑了,笑得凄惨又憔悴,心爱宠物没了的痛触动了旁人,他苍白的脸上笑出两个小酒窝,眼眶中噙着泪又死命压着不让流出。坚韧和脆弱这两种矛盾的东西同时在他身上出现,却又诡异地融合,最后定格在那抹凄美坚强的笑上。还没离开的人有些动容,面露不舍。好些人见此不禁想着,苏上君这般妙人深明大义心底善良,只是养错了宠物而已,也不知他想这么做的,定是那暴君戾气太大血气太重,不然那豹子怎么只咬他一人。唉,真是可怜。想是这么想,却没一个人真的上前,没人敢在这个时候上去同他说话,更不用说上去搀扶,具是带着同情不忍掩面离开。所有人都陆续离开,祁衔有事不在此处,为了计划顺利苏乔早就把小厮打发走了,此时阁楼中只剩他一人。苏乔看着空荡荡的阁楼,那抹强装出的镇定和坚强彻底崩塌,怨毒憎恨和失落迷茫在脸上交替出现,心中一团乱麻。命名此刻是正午,明明外头艳阳高照,温暖的阳光洒在苏乔的身上,他却觉得遍体生寒。怎么会这样?他该怎么办?明明在他计划里设想的是,小豹突然失控冲上去袭击祁渊,而自己舍命相救,来一出美救英雄的戏码,最后祁渊不仅不怪他还会记住他的忠心。可现在全变了,该死的小狗突然冒出来拍倒了小豹,自己不仅没能按计划为祁渊挡下一击,还摔得如此狼狈!如今小豹被祁渊带走了,祁渊对他也……不,还是有希望的。虽然小豹没了,也没能顺利演一出苦rou计,但祁渊并没有怪罪他不是吗?就像计划里设想的那样没降罪不是吗?祁渊那般狠辣的人,竟然饶他一命没有追究,只是将小豹带走,他一定还是在意他的。一定是这样的,他的计划还不算失败,若是没有那只狗,祁渊此刻已经对他死心塌地可。苏乔坚信如此,对小白的恨又多了一层。祁渊最后的放过诡异地成了苏乔的救命稻草,成了苏乔心念的支撑,就像漂泊海面的人紧抓着唯一的浮木。这让苏乔继续有理由相信一切都有希望,只是时机未到。只要时机一到,就一定会变回上一世那样,让祁渊对他千依百顺,皇位唾手可得。对,一定是这样的,他不能在此刻自乱阵脚。岑府,岑家,他现在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他要去找宋诀,只有获得更多助力,苏乔才会安心。不然,他会崩溃会疯的。松开紧咬的牙关,嘴里竟有淡淡的血腥味,嘴唇已经被他咬破,掌心也被指甲刺破。失魂落魄的苏乔独自走出去,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惨白的脸色和满头的汗水让他狼狈不堪,却因为不俗的容貌和身姿让他看起来多了种别样的魅力。脆弱的,易碎的,需要人呵护的魅力。若是白沐看到这一幕就会想到,剧情力量果真神奇,虽然这一世的苏乔没有被煜王和柳侧妃虐身虐心,却在此刻阴差阳错地还原了上一世的情形。一样的失魂落魄,一样的脆弱无助,像一朵颤巍巍的雪山白莲,急需人去轻轻呵护。摇摇欲坠的,往宋诀的方向艰难前行。不知走了多久,在信念再度濒临崩塌时,他看到前方凉亭中那一抹熟悉的月白色身影,心,陡然平静下来。这就是上一世他和宋诀偶遇的场景,一点也没变。苏乔站在原地愣愣看了片刻,最后扬起一抹脆弱至极的笑,将单薄的身子挺直,一步步走过去。似乎又回到了剧情的轨迹上,一切都没有改变,一切都还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苏乔也是这么认为的,是这么坚信的。但其实早就变了。今日之事要是放到上一世,祁渊敢伤那只豹子,苏乔就能直接和祁渊撕破脸,脆弱无助又委屈至极地吵一架,然后带着豹子回去等祁渊来哄他。但这次不一样,苏乔还没有得到祁渊的心,他就还没获得最强大的依仗,一向贪得无厌的他此时竟然会因一点施舍和放过而庆幸,甚至为此感到满足和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