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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出场

我没写过这样的男主,高冷,钢铁直男

☆、第3章

第三章

闵之的酒量不如沈则,方才几杯喝得急了,脸色已然涨红。

他看向沈则的目光略略有些失焦距,嗓音也有些含糊:“我听说,她那个娘要把她送去你府上做丫头,这一年我不在京城,就得烦你多多照看。”

沈则愣住了,一瞬之间,太多的不解往脑门冲,竟不知先挑哪个来问,咽了几口酒,才慢吞吞道:“你大可以带着她一同往峡州去。”

“你当我不想吗?”闵之略显疲惫地摁了摁眼窝,低声道:“你知道我母亲和jiejie从来都将她视作眼中钉,从前我祖母好歹还算是站在我这头,她们怕伤着老太太的脸面也不敢太过分,可现在我祖母也由着她们去了,我若是再不松手,只怕她会遭殃。”

沈则脱口:“那你也太孝顺。”

言语间的不屑倒也没藏着,反正他也不是头一回瞧不上闵之对家里的言听计从了。

这一句扎得闵之真是又疼又痛快,竟逼出他几分笑意来。

“你真是……”闵之抬手指着沈则,笑骂:“你这风凉话只怕也说不上几日了。”

遂又正色道:“无论如何,她在你府里我也放心,一切等我年底从峡州回来再计议。”

沈则埋头吃了两口rou,但心头堵着的那句话还是没压下去。他没抬头,声音中有些不自知的心虚,“她做丫头,你也舍得?”说话间,又掩饰般伸手去捞酒壶,却被闵之两根手指按住了手腕。

沈则瞬地一惊,只见闵之坐直了身子,慢慢地斟了一杯酒递过来,十分郑重道:“就是舍不得,才要拜托你。”

光着屁股就厮混在一起打闹的俩人,从未有过如此严肃的相对。

沈则曲指在桌案上轻敲两下,淡道:“搁这。”

不受他这杯酒,因为真的受不起。

闵之端着酒杯没动,却笑:“怎么,不愿意帮忙?”

“酒放下,”沈则故作平淡,“她人在我府上自是受不了委屈。”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闵之把酒塞进沈则手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与他手里的碰了一下:“你暗中关照她便可,她与我的关系,不要叫旁人知道。”

“她与我的关系”这几个字听得沈则有些憋火。

“你这偷偷摸摸的,怕什么呢?”

闵之没答,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点了点下巴,“你的。”

也不知是不是下午话说多了,沈则总觉得这酒入口一路蜿蜒而下,真是辣得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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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沈府已是夜深,上院的灯还亮着。

沈则搓了把脸,也知道身上的酒气盖不过,硬着头皮叩了叩门。

屋内,大夫人手撑额角闭目养神,听见叩门声,眼皮还未抬,先责怪了一句:“离京三月,先是往枢密院述职那算是正事,竟然又吃酒到夜深,你父亲与我若不是等到此刻,还见不上儿子了。”

“我可没有等这没良心的东西。”沈从盯着手里的书,头都没抬。

父母二人这一唱一和的,沈则不免脸红。

他抬手摸摸鼻尖,先是行过礼,随后赶忙把一只素锦的盒子呈给大夫人,赔着笑脸道:“这是母亲交代儿子供奉在戒台寺的佛珠,儿子一到荆州就马不停蹄地办了此事。”

沈则一凑近,身上酒气扑鼻,大夫人虽是收了佛珠,却又是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同谁一起,喝了这么多?”

“闵心远,我才从枢密院出来就被他里截走了。”

一提闵心远,大夫人的怒气倒是稍减了些,话音也变了,“若是他找你你就去。”

沈则无奈,端着醒酒茶抿了一口,笑道:“又许我喝酒了?”

大夫人低头看着锦盒中的佛珠,悠悠道:“他娶亲当日,新娘子生了急症,醒来后就不能说话了……”

沈则一口茶水差点喷出去,他捂住口鼻转过身咳嗽了几声。

“你怎么喝口茶都这么冒失。”大夫人把帕子递过去,嗔道:“这么大的人了。”

沈则的气息还没有平顺,哽着嗓子问:“说不了话了?”

大夫人点点头,不无遗憾道:“听说那姑娘模样生得极好,又通诗书,真是可惜了。”

“行了,”沈从拍了拍手里的书卷,起身道:“他眼睛都红了,且放他回去吧。”

“再饮一口醒酒茶,”大夫人拍了一把沈则的手臂,嘱咐他:“明日早些起,往你祖母那里请安去。”

“母亲放心。”

沈则放下茶杯,脑中闪过的都是从前陈茗儿伶牙俐齿的模样。真是一句话就能把人心给扎漏了。

这样的人现在不能说话了,该多难受啊。



崔氏原本以为要把陈茗儿打发出门得费些周折,谁知根本就没用她多说,陈茗儿便点头同意了。

念夏不愿伺候崔氏,便跟着一块进了沈府,只是念夏没有陈茗儿那一手的好绣工,不能去绣作坊,只能去厨房里做些帮忙的活计。

舅母领着陈茗儿从小偏门进了沈宅,一路上,谁见了陈茗儿都不免多看两眼,她虽只着一身暗花布棉裙,素面朝天,可仍是肤白如脂,唇若点樱,举手投足间又不见半点俗气,温婉如水,如沾着露珠的芙蕖,清新秀丽。若不是打扮得太素,都以为是哪家的千金贵小姐呢。

眼见着前头快到了,舅母放缓脚步,低声嘱咐她:“除了宫里头,可就数咱们府里的绣作坊大了。沈家三个园子,主子媳妇的衣裳都是咱们做的,时不时地,皇后娘娘瞧不上宫里头的手艺,也把活派给咱们。”

“不过呀,你的手艺倒也是出众的,想来不会有什么差池。只是一样,这深宅大院不比咱们寻常人家,抬脚都是规矩,不该听的不能听,听了也得忘了,不该说的不能说,这嘴呀就得跟封蜡一样严实。”

陈茗儿眨了眨水光盈盈的眼睛,示意自己听到了。

“哟,”舅母叹口气,“倒忘了你如今不能说话了。真是可惜了。”

陈茗儿笑着摇摇头,嘴角的浅浅梨涡像盛了糖水,甜滋滋的。

“你这孩子倒想得开,得了,随我进去吧。”

绣作坊管事的万mama看起来倒是个慈眉善目的,见了陈茗儿上下打量了一番,笑说:“你舅母拿了你绣的帕子来给我,我还说得什么样妙人儿才能做出这样好的功夫,今儿一见呀,果然。”

陈茗儿乖巧地福了福身子,虽是无法开口,眉眼却是灵动极了。

“你跟我来,”万mama带着陈茗儿往里间去,指着一件摊开的氅衣,面露难色:“这件织金缠枝宝相花锦制的翠云裘,原是皇后娘娘给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