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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袁福回来了, 在外面候着。”袁术夫人的贴身丫鬟进来向正在用茶的袁夫人和袁绰禀报。

    “传他进来回话。”

    袁夫人的外勤家仆袁福恭敬地进来,行礼过后说:”夫人,按你的吩咐,我们拿着主公的手谕到九江郡狱,陈纪十分配合,马上把人犯装了槛车,送去了温泉小筑。请问夫人小姐什么时候动身?“

    ”长安长乐宫里当过差使的三位公公可曾接来?“ 袁夫人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问。

    ”接来了,已经在温泉小筑侯着。还带来了家伙什儿,完全按照挑选驸马的那套规矩。“

    ”阿娘,不用这么心急吧。。。周郎家里也还未提亲。。。再说他还有官司缠身,等他脱罪再说吧。“袁绰听到这里,已经满脸绯红,低着头悄悄说。

    ”那怎么行?毕竟你爹只不过一方诸侯,不可能真按挑驸马那样挑你的夫婿。再说,周郎也一定不肯,若他觉得受了侮辱,影响了你们二人的情谊可就不美了。可如果不测试一下,我又怕宝贝女儿将来不如意。所以啊,趁着他是囚犯之身,好好检查一下。心里有数。放心,这事儿做得缜密,他不会知道真相的。“ 袁夫人温言安慰着女儿。然后吩咐:“备车,我们现在就去温泉小筑。通知老爷也赶紧去。”

    在袁术的书房里, 也在谈论着周瑜。

    “过堂的时候,周瑜说他从未下狠手,只是有个人被他点了昏xue,暂时晕过去而以。”陈纪向袁术禀报。

    “哦?那首告周瑜的民女彩蝶不是说他堂兄当场被打死了么?”袁术斜睨着陈纪。

    “主公,周瑜供述称民女彩蝶可能是暗娼。而那些帮她打人的人疑似山越匪徒。”

    “他怎么如此肯定?”袁术一脸懵懂。

    “周瑜供称他亲眼看见那群人中有好几个在手臂上有豹子的花绣,这是丹阳山越的标志。丹阳山越大多是所谓泾县大帅祖郎的部下,这个匪首祖郎又自号丹阳宗帅。”

    “山越的匪徒都敢堂而皇之地跑到九江郡了?”袁术问:“那个死了的叫什么?”

    “焦已。”陈纪笑了笑:“不过,下官派人悄悄打开了‘焦已’的陵墓,里面是空的。”

    “这么说周瑜的供述是真的。彩蝶在报假案。”袁术沉吟了一下:“只是不抓到所谓‘死’了的焦已,就无法完全取信于百姓。只凭着一个空墓xue就宣布他无罪释放,九江郡的百姓有可能说我们是官官相护。万一山越匪徒再煽动民意,我们刚占据了扬州就有可能丢掉。必须有无可置疑的证据。”

    “主公说的是,我这里有一个现成的人选,可以去捉拿焦已!”陈纪笑道。

    “哦?如果焦已真是丹阳山越匪徒,那将是十分棘手的事。丹阳山越匪徒骁勇彪悍,很难对付。弄不好损兵折将,会吃大亏。”袁术有些犹豫。

    “诶,主公,孙策孙伯符,这两天一直在我衙门里闹,知道周瑜被关在九江郡牢, 非要面见他。说一定要帮他洗刷不白之冤。不如派这小子去丹阳缉拿焦已,替他的发小洗冤。”陈纪说。

    “好!甚好。孙伯符有乃父之风,勇猛暴躁,缠着孤要他爹的部曲。。。不如命他去丹阳自行募兵。而且孤前日刚刚任命了他的舅父吴景为丹阳太守,其堂兄孙贲为丹杨都尉。让他去一举三得!”袁术抚掌大笑。

    周瑜的双眼一直被蒙着,此刻泡在温水中,倒也颇为惬意,自从从舒城出来,就没有好好洗浴过,不是河水中将就,就是木桶烧水,擦洗一番。入狱之后,更没有洗浴的条件。这对酷爱洁净的周瑜来说,简直是另一种酷刑。

    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富贵士族之家的他并不知道牢狱之灾是什么样子。更不知道水牢该是如何。心中暗想,难道九江郡狱的水牢是温水?硫磺味浓重竟然好似温泉的水。蒙着的双眼虽然看不见,却能感觉到水从身边流过,难道真是活水?

    脑袋里胡思乱想着,身体却诚实地想享受一番。

    只可惜由于锁链的禁锢,水只到他的腰间,前胸和后背都沾不着水,两臂被反剪到背后,捆在水池壁上的一个铁环上,更是什么忙也帮不上。

    周瑜蹭动着身体,尽量往下蹲,好让满是汗渍的上身也沉入水中洗洗。忽然一双大手抓住了他。

    “别动!”这声音有些沙哑。到听不出男女了。

    不过双手倒是十分有力地固定了他的双肩。

    “你是谁?”周瑜问。

    “不许出声,否则有你的好果子吃。”沙哑的声音语带威胁。

    接着一个木梨塞进了周瑜的唇齿之间。

    胸前被一双大手抚摸,接着又绳子绕胸一周,然后是腰,突然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在腰部水线以下,一双大手在肆意地乱动。

    青春勃发的敏感立刻让红云慢慢蒸腾。 周瑜本来皮肤就雪白,此刻从前胸到脖颈都布满绯云。脸颊也像火烧一般。幸亏眼睛和嘴巴都被堵住,否则他一定大声痛骂。

    现在明白了,把他放在水池里,哪里是让他洗浴,根本就是借着水的掩护,干什么鬼勾当!

    他想伸腿狠踢水下那个混蛋,无奈两腿被铁桎梏定在石壁上,无法动弹。

    身体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让年轻的头脑有些迷乱。

    突然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身前传来:“李常侍,记一下,尘柄未举时得四寸,举时得八寸半。围长五寸。前胸光滑无发,脐耻发浓密,菱花形。”说着,那双大手又绕到身后,对着圆丘一通乱捏。“宽肩,阔胸,蜂腰,翘臀,长腿,健跨。好货啊好货!”

    “胡常侍,这孩子也就十八岁吧,如此长壮,这品相完全是可以进奉到建章宫未央宫的货色。当然我们长乐宫也没问题。”那个管记录的李常侍的嗓音粗低,看来去势进宫的时候已经成年。

    “唉,这身材家伙都是极品,可惜生不逢时, 若是生在哀帝年间,怕没有董贤什么事咯。。。”

    周瑜如果不是被堵着嘴,差点大叫出声。他心砰砰地跳。暗自祈祷上苍眷顾,可别又碰上喜爱分桃之情,有断袖之癖的人。他在猜测是谁把他弄到这里。那天提审他的九江郡长史陈纪看上去并不像个有龙阳之好的人。。。难道是想拿他去进贡?越想越觉得可怕。”

    孙策心情如同冰火一般,又兴奋又抑郁。

    兴奋的是自己得到了袁术的谕令,可以自行募兵。而且是准他前往丹阳募兵。不但舅父和堂兄在丹阳,而且自古以来,丹阳兵就以骁勇善战著称。如果自己能募到数千甚至上万的兵力,瞬间就可以恢复父亲往日的军威。

    抑郁的是自己的好兄弟周瑜身陷囹圄。本来和阿瑜在寿春重逢,将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好事。若阿瑜也一起去丹阳,那招募一万军兵不在话下,更何况阿瑜一定会安排好粮秣,保证大军的供给。加上周氏在士族大家中的名望,一定助力不少。可惜周瑜身披缧绁, 不是自由之身。 想到这里,孙策不由得在马鞍上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暗自骂自己:“孙策,你真不是东西,好兄弟还未脱罪,你是去帮他抓焦已的,怎么净想着拉他帮衬自己的人脉粮秣?”

    “禀夫人,老奴已经丈量过了,尘柄粗长,挺举疾速,能持半个时辰以上,肩宽胸阔,蜂腰翘臀,实乃人间极品。就是不知模样如何,看轮廓棱角分明,山根高挺,应该是不错的。但是双目被蒙住,没法看眸子是否清亮。”胡常侍躬身答。

    “嗯,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阿绰一辈子的幸福,不能马虎。以后亲事定下来,圆房之前,再让阿竹去试试。”袁夫人叹了口气。“有劳公公了。袁福,领公公到后面拿赏银。”

    “夫人,左右是要找阿竹试试的,又何必劳师动众地请三个老公公来丈量测试?”春嬷嬷问。她是袁夫人陪嫁的丫头,也是当年替夫人试袁术的通房丫头。

    “阿春,你自己不知道么?当年懵懵懂懂,你回来语无伦次,根本说不出个所以来。再说,要是亲都定下才去试,退婚怕已经太晚了吧。万一两情相悦,岂不进退维谷?现在找老公公们测量了,要是不行,趁早棒打鸳鸯。”袁夫人说得干脆。“走吧,我们到珠帘之后看看未来的姑爷。”

    袁夫人和春嬷嬷悄悄透过珠帘望着温泉汤池里的周瑜。光滑洁白的脖颈脸颊和上身被水中的热气熏得红晕蒸腾。

    袁夫人仔细打量端详着池子里的人,越看越喜欢。忍不住欣喜地对春嬷嬷道:“果然是人中龙凤。难怪阿绰喜欢。”

    她轻轻吩咐:“阿春,你去把小姐找来,隔着珠帘,望上一望。”

    袁绰来到水池边,隔着珠帘,羞得满面桃花。

    只略略望望,扭头就跑。

    直到被春嬷嬷捉住手臂:“小姐,有什么可害羞的。女人迟早要和相公坦诚相见的呀。”

    袁绰道:“你们也太羞辱他,若是他知道是我们在偷看,一定再也不理我们。”

    “小姐,他保证知道不了。”春嬷嬷悄声耳语。

    孙策脸庞红扑扑的,一边抹着汗,一边大声吩咐:“把这个姓焦的速速押送去太守那里,另外向他呈报我们已经招募了五百士卒,请他准备粮秣。”

    孙策现在十分兴奋,他只带领了百十来个新募的兵卒,潜入了丹阳郡的一个庄子,就十分顺利地抓到了焦已。 这个庄子早就被官府探知是丹阳山越匪徒的一个暗点。虽然庄子里都是农民,但他们亦农亦匪。甚至妇女小孩儿也都是山越匪徒的眼线。

    没想到募兵的事更加顺利,告示贴出,只短短三天,就募集了五百人。

    而且这些兵卒看起来都健硕有力,会些武艺。

    孙策吩咐今天就在当地扎营,明天他要带着五百新兵回太守府邸,然后向吴景讨要粮秣。

    刚刚睡下,外面突然杀声震天,孙策一跃而起,出门跳上墨雨,看见数百山越人高举火把,正在朝他围拢。孙策摘下大枪,挥舞几趟,杀倒了一大片。脑后一股风声,他急忙闪身伏在马背上。一柄大刀劈下,马鞍子的后半截瞬间被砍断,幸好墨雨正在疾驰,刀一划,只掀掉了马鞍的后半和下面垫着的棉毯。孙策只差两三寸就被砍倒。墨雨一声嘶鸣,愤怒地急冲,连踢数人,迅速腾跃出圈,载着孙策扬长而去。

    跑了近半个时辰,孙策环顾四周,竟无一人。

    他沮丧地下马检查墨雨,发现他伤了一块背皮,血已经染红了肚带。

    孙策心疼坏了,撕开自己的袍子,帮墨雨裹伤。然后牵着他到一处小溪喝水休息。

    “伯符。。。。伯符。。。”远处传来喊声,随着声音越来越近,有十几骑飞奔而来。

    孙策看清是孙河,吕范带着十来个随从赶来。

    孙策急忙迎上去。众人见他无事,都松了口气。

    孙河说:“伯符, 你昨天招募的那些个士兵,很多根本就是山越匪徒假扮的。一定是他们给祖郎通风报信,才能准确地找到你扎营的地点,而且他们目的很明确,不来攻击我们俩,却径直包围了你的帐篷。”

    “怪不得。。。”孙策瞪着眼睛,点点头:“今天幸亏了墨雨,行为机警,迅速逃离了包围,否则我就死在这祖郎的刀下了。”

    “伯符以后还是要小心!”吕范道。“好在焦已已经被送到太守府了。”

    “现在怎么办?招募的人一大半是山越匪,另一小半只有一百来人,我们要不要带上他们。”孙河问吕范。

    “带上,然后我们把这个焦已押送到寿春,帮公瑾脱罪。”孙策立刻回答。

    “舅父,你的意思是我还得回寿春去找袁公路讨要父亲的部曲?”孙策有些不解。

    吴景笑笑:“阿策, 你现在绝对不能和袁术硬碰硬。要假意奉承,略显你的才能。但又不能让他觉得你才高志大。这样才能要回你父亲的部曲,士兵倒也罢了,关键是程普黄盖和韩当他们,若能投靠你,抵得上千名兵卒。”

    “舅父说得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孙策点头。

    “策儿长大了。”吴景拍拍他的肩,看看和自己一般高的侄子。心里百感交集:“策儿,今日无人,有些话要提醒你。”

    “舅父请讲。”孙策一身黑光铠,还未卸甲,听说舅父要和自己说体己话,急忙扭头冲着门外喊:”子衡兄, 请你先带人把焦已押送寿春,赶紧帮公瑾脱罪。“

    ”阿策,你如今已经十八岁了,要想想如何替孙家开创门楣,让你母亲身披殊荣。你父亲去得早,本来所有的孙氏家族都为你父亲马首是瞻,可如今,孙家长房倒是争了先。“

    吴景说得委婉,聪明的孙策却听出了弦外之音。孙坚在家里行二,大伯父,孙坚同母兄长孙羌早逝,但堂兄孙贲早就跟随父亲南征北战,是孙家年轻一代中的翘楚。父亲去世后,孙坚的部分部曲被孙贲承继。现在孙贲是舅父手下的丹阳督尉。自己去袁术那里讨要父亲的部曲,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完整得到了。

    孙策低头不语,心中暗想,还是自己的舅父更加亲近,毕竟母亲是自己的。本家堂兄弟族兄弟中,只有孙河一个人来曲阿找自己, 安慰鼓励,并陪着他到寿春见吕范。

    ”舅父说得对,策平生所愿便是开疆辟土,还天下清明。“ 孙策抬起头, 明亮的美目盯着舅父。

    ”阿策既有如此壮志,不想屈居人下,就要学会延揽人才,让能人都聚在你的麾下,而不是去依附别人。“

    ”是,舅父说的极是。我的第一个追随者是庐江周瑜,第二个是孙河,第三个是吕范。。。“孙策还想如数家珍般地数下去,被吴景拦住:”阿策,周瑜是你的好兄弟,但是记住,他将来是你的下属和臣子。你无论如何也不该为他而以身犯险,听说你差点没被祖郎砍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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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公,山越匪徒焦已和他的姘头彩蝶全招了。他们是在肥水渡口设立暗娼,专门下套给世家子弟,然后敲诈其钱财或者以其为人质。 还有个别的有学识有才华的名士被掳到山寨强制他们入伙。”

    “不错。水落石出,马上把周瑜开释吧。晚上孤在别院设宴给他压惊。”袁术摸着胡须说。

    “好,属下这就去办。”陈纪正要离开。

    忽然屏风后面传出一声轻语:“老爷,且慢!周瑜现在还不能开释。”

    “哦,陈纪,你等一下,夫人有异议。”袁术转到屏风后,看着夫人:“怎么?”

    袁术夫人卢氏出身范阳卢氏, 族兄是天下闻名的大家卢植,刘备的老师。

    袁术虽然是四世三公之后,卢夫人也是五经世家。而且卢夫人聪慧无比,对袁术颇有助力,袁术虽然喜欢拈花惹草,却对夫人的意见十分重视。

    “绰儿喜欢公瑾。”卢夫人道。

    “知道,这不正想今晚的晚宴上给他们撮合一下。”袁术笑嘻嘻地看着妻子。

    “周瑜是个才华和志向都高的少年。他未必愿意做你的女婿。”卢氏直截了当地说。“这样文武兼备的才子不招揽到你的麾下,等着被袁绍和曹cao他们招揽么?”

    “哦?他们想要招揽周瑜?”袁术惊奇地问。

    “兖州的眼线传回了消息,荀彧已经弃了你大哥袁绍,转投了曹孟德。他给曹cao开了一个名册,庐江周瑜赫然在列!所以必须利用绰儿把公瑾紧紧拴住。”

    “那这该怎么做到?”袁术一脸懵懂。

    “老爷,不如让绰儿做个好人情,让落难之中的周公瑾对咱们的绰儿感激涕零,自然心生爱慕。”卢氏似笑非笑。

    “哦?夫人聪慧无双,这事儿就由着夫人去办。”袁术知道,卢氏比自己聪明,尤其在女儿的事上,反正要听她的,不如趁早答应她。 “陈纪,你听从夫人的调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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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瑜以为过了几堂之后,匪首也落了网,在事实面前,彩蝶和焦已他们抗不住已经招了,自己就可以脱罪开释。他没有想到的是,一天多来,竟然没有人送饭给他,也没有人来释放他。更没人来提他过堂。似乎他被遗忘在了九江郡狱。

    周瑜以为过了几堂之后,匪首也落了网,在事实面前,彩蝶和焦已他们抗不住已经招了,自己就可以脱罪开释。他没有想到的是,一天多来,竟然没有人送饭给他,也没有人来释放他。更没人来提他过堂。似乎他被遗忘在了九江郡狱。

    傍晚时分,被单独关押在九江狱最里面的周瑜见狱卒拿来了桎梏拲三械。 不由分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四五个如狼似虎的狱卒就扑过来,将本来未被束缚的周瑜手脚塞入拲桎牢牢地捆在地上一个巨大石礅上。 粗重的木质拲将他的两手拘禁在一处,动弹不得。双脚则各戴一五斤重的木桎,根本无法行走。最后又拿出一个三根木棍组成的木套子套在周瑜的脖颈上,调试三根木棍让它们紧紧地卡在他的颈部。这就是脱胎于农具连枷的颈梏。周瑜气愤地质问:“我本无罪,尔等何以滥用三木?”

    一个狱卒嬉皮笑脸:“周大公子,你家有得是钱,拿出一千两银子给弟兄们喝酒不是什么难事吧?”

    “你这是公然索贿?”

    “索贿又怎样?这是我大汉的老规矩了,连开国元勋绛侯周勃也得掏钱给我们这些小小狱卒,更别说你了。绛侯曾说过他没想到狱卒如此尊贵!”一个狱卒突然收紧周瑜脖子上的颈梏,让他突出的喉结被粗木卡住,立刻发不出声响,呼吸都有些困难,脸憋得通红。

    “少说点话,否则让你生不如死。”一个狱卒一边威胁,一边松了松颈梏,总算能正常呼吸了。

    周瑜不再多言,虽然心中愤懑,却也没必要和这些狱卒赌气而赔上性命。

    “你跪下,老实点。”两个给周瑜钉好脚桎的狱卒猛踢他的双腿膝窝,使他跪在粗石地上,然后用铁链子把颈梏和手拲连在一起,穿过胯下,又连上了脚桎。而且故意把链子弄得极短,迫使周瑜低头弯腰地跪着,姿势十分屈辱而且腰颈酸痛。

    “行了,你就这么狗趴式地享受吧。”狱卒头嘿嘿笑着。

    “你们如此嚣张,滥用法外之刑。。。”周瑜虽然不敢再大声呵斥,却仍然清晰地表达抗议。

    “法外?这黑牢里老子就是法。何况有人送钱给我们,让我们使出让你最难受的法子。只要没有伤痕,其余的,怎么难受怎么来。。。哈哈,没想到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一个年轻的狱卒有点得意忘形。

    “小三子,管住你那张臭嘴,泄露了那位的秘密,死都来不及。”有人低声喝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瑜在难熬的姿势下有些神志混沌,他一开始还琢磨事情的原委,难道是山越匪徒使了贿赂?后来注意力渐渐只集中在酸痛无比的腰和颈子。周围的一切声响和光亮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

    那种无边无际的酸痛感像嗜骨吸髓般时时刻刻敲打着他的神经,额上脖子上冷汗淋漓。

    “呵,出了这么多汗?这牢里很热么?跟爷求个饶吧,银子也要让家里人送来。”坐在木槛外的狱卒奚落道,说着,伸出一把一米多长的环首长刀,隔着木槛,朝着周瑜赭色囚服的前胸部一划,立刻从领口到下裳都撕裂开,露出他雪白的肌肤和脐腹以下浓密乌黑略有卷曲的耻发。狱卒们哈哈笑起来。

    周瑜顾不上和他们理论,微微侧身,避免尴尬。头上的冷汗仍然不断滴落。三个时辰过去,几乎要虚脱。

    忽然一方软帕轻轻地替他擦额上的汗,接着又有一块丝帛盖住了他的前身,有扇子扇出了凉风。。。伴随而来的是一阵沁人心脾的清香,让黑牢中的污浊之气中涌出一股清流。

    周瑜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不少,耳边传来轻声细语:“你们不就是要银子么?这是一千两,你们马上把他解开, 我会再给一千。”

    周瑜在昏昏沉沉中觉得一双温柔无比的手轻轻地在自己的脖颈,后背和腰間按摩。

    额头上敷着一方沾湿的棉布,发散着淡淡的木香。

    干涸的口中被缓缓注入几滴甘泉般的液体。

    他终于神智清醒了,定睛看去,眼前一个清丽的佳人,正一丝不苟地给他按摩肩颈酸痛无比的肌rou。而自己则靠着一个柔软的蒲团。

    这是一间雅致的阁楼,木棱窗外有婆娑的梧桐树,遮住毒热的阳光。

    “是。。。阿绰?” 他惊讶中还有一丝欣喜,一丝羞涩。急忙伸手去拉破败的衣襟,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换了一身柔软舒适的白色棉纱睡袍。衣服还散发着木香。是他喜欢的味道!更发现自己的头发还是湿的,长发垂下,并未束髻。

    “我。。。这。。?” 周瑜有些口吃地问,脸腾地红了。

    看着他那窘样,袁绰微笑:“阿福,公子醒了,你去把我熬的鸡汤端来。”

    手里还拿着搓澡丝瓜络的袁福应声而去。

    袁绰说:“我家阿福手重,帮公瑾洗浴搓澡怕是弄痛了你?”

    周瑜脸上的红潮渐渐退去,他听明白了,袁绰是在告诉他,是家仆小厮袁福替他洗浴的,自己在阿绰面前没有赤身露体丢了面子。

    “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哪里?”

    “你在我的暮霭山居。” 袁绰温柔地说。

    “周公子,我家小姐去狱中探望你,发现他们法外私刑,小姐掏出了自己大半的体己钱给狱卒,他们才肯把你松开。还是我们小姐去找了陈长史,这才把你无罪开释。小姐把你接到她的私闺,这里安静得很,便于修养。你都昏睡了一整天了。” 阿竹快人快语。

    周瑜听了,感激地看着袁绰:“阿绰,真。。。辛苦。。。你了。瑜何以为报?”

    “就把你自己送给小姐为报吧。” 阿竹小声嘀咕。

    周瑜听了,脸又微红。

    袁绰瞪了阿竹一眼:“还不快去把银耳莲子粥端来。”

    袁绰和阿竹殷勤地服侍周瑜吃了粥,喝了鸡汤,阿竹周到地端了漱口水,服侍他漱口净齿。

    一个下午,周瑜静静地睡在竹榻上,袁绰坐在榻边,周瑜的右手一直握着袁绰的左手,不曾松开。

    看着这张英挺俊朗的睡颜,袁绰幸福无比,阿竹也很兴奋,跑前跑后,十分殷勤。

    按照舅父吴景的嘱咐,孙策回到寿春时故意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

    盔歪甲斜,还带着一脸灰尘。

    见到袁术,跪地大哭。

    “伯符,这是怎么啦?有什么委屈,尽管说给孤,孤给你做主!你父为孤征战荆州殉难,孤怎能不照拂他的幼子!” 袁术温存无比地说,心里却轻蔑地想,孙坚这江东猛虎怎么生出这么个鼻涕眼泪虫?

    “主公,我。。。我在丹阳。。募兵,本来很顺利。募集到了五百精兵。。。正准备给主公带回来。。。就。。。就。。被那个什么泾县大帅祖郎夜间偷袭。。。把队伍冲散,还差点被他劈死。。。他还砍断了我的马鞍,伤了我的宝马。。。主公,我只剩了一百来人逃回来。。。” 孙策越说越委屈。。。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扑簌簌地掉落。

    “胜败乃兵家常事。。。不怕。。。孤再给你拨些人马不就行了?” 袁术慈爱地说,心里想得是,哼,谁说将门虎子?这简直是个犬子。

    “主公,新募的兵我真带不好。。。也不知道怎么训练他们。。。能不能把我父亲的部曲给我?”孙策抽抽啼啼地说。

    “这个嘛。。。你父亲的部曲大部分都给了你堂兄孙贲。。只有几个高级将领不太服孙贲,不愿意归于他的手下。。。还在我这里。。只不过这几个人手底下没多少兵卒,加起来也就五百来人。。。你要么?” 袁术现在着实可怜孙策,觉得这个漂亮少年最好找个书斋读读书,练练画。。。根本不是个做将军的料!

    “好吧,这几位叔伯我还熟悉。。。我不嫌兵少,这几位叔伯还知道怎么练兵,我就要他们了。”孙策说,心里紧张地打鼓,不知道袁术会不会答应。

    “这个。。。好吧,程普黄盖韩当等人及五百士卒就归你节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