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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上药,蛇咒昏厥)

    将白疏放到榻上,检查了下全身的伤,妖力消耗殆尽,所以最开始连人形都无法保持,腹部有四道爪伤,从肚脐下方蔓延至鲨鱼肌侧方,皮rou外翻,这是白疏身上诸多伤处中最严重的,虽然伤口暂时被弦凪封住,但情况仍不容乐观。

    弦凪指尖轻抚上伤口,白疏的躯体不自觉地开始轻颤,看来承受着极大的痛楚,连昏迷中的人都产生了反应。

    拿出颗丹药,两指将白疏松垮的牙关撬开,捻起丹药送进他的口中,褐色的丹药抵着男人的上颚和软舌,弦凪的指尖就停留在白疏温热的口腔中央,也不把苦涩的丹药往喉中送,任由它被越积越多的口涎化开流入喉中,大片苦涩的药味在白疏的口腔中蔓延开,男人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指尖在白疏温软的口腔中轻绕,浅浅摁压了一下那粉嫩的丁香小舌,直至丹药半化舌头染上些许褐色才舍得从这温暖的环境中退出,勾起一线银丝,被蹭到白疏的唇边。

    拭净手上的水渍重新抚上那四道深可见骨的爪伤,这回白疏的身子没了任何回馈。

    帮白疏剔除伤口处的腐rou烂rou后,抬手变出个药瓶,将药粉撒到伤口处,用妖力丝线进行缝合,弦凪的缝合动作快速又熟练,仿佛已经做过了千万遍……

    四排针脚整齐的缝合线代替了骨rou外翻的伤口,弦凪呼出一口气,放松下来,用纱布环着白疏的细腰缠绕住腹部的伤口,顺便处理了下其他部位密密麻麻的小伤。

    给白疏盖上被子,坐在榻旁,屋外窸窸窣窣传来一阵嘶嘶声,一条黑蛇蜿蜒爬行进屋,顺着榻爬上弦凪身上,盘绕着男人的手臂和手指,倒三角的蛇头对着弦凪耳边,绿油油的眼睛闪着危险的光。

    “嘶嘶——(蛇语)【大人,这是九尾狐族怜姬与外人生的私生子,名为白疏,藏了几千年的身份自怜姬死后最近似乎被查出了,狐主在追杀他】”

    “白疏……嗤,难怪身为一只九尾狐混的这么惨,你下去吧。”

    “嘶嘶——【是,大人】”

    黑蛇从弦凪身上爬下隐出房门。

    抬手揉了揉昏睡中人儿白色蓬松的发顶,走向一旁的椅子,倒了杯茶,抄起本毒书看了起来。

    *

    “唔……”

    白疏迷迷糊糊地掀开眼帘,腹部伤口阵阵麻痛,提醒着他还活着。

    白疏有些茫然地闭上眼睛又睁开,看着头顶的木梁,自己没死?他记得自己昏厥前被人发现了,可当时的他根本没有余力反抗对方的钳制,本以为这次彻底没了希望,结果现在他竟然还活着,那个男人居然不是父亲……不,狐主派来的人么……

    白疏挪了挪僵硬的脖颈,轻微一扭头便瞅见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昏迷前被自己扣住脖子的男人正侧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肘撑着桌面,手背抵着脑袋,三千青丝散落桌椅,顺滑又有光泽,另一只手虚握住一本书耷拉在小腹处,手臂撑起的动作令玄色袍子的袖口下滑,露出练得恰到好处的肌rou,领口半敞,显出胸肌中缝,尤为性感。

    男人的眉眼紧闭,唇瓣轻抿,眼尾那抹嫣红带着些许妖艳,整个人却并不会显得轻拂,甚至能带着些许庄重的威严感。

    诚然,白疏从没见过弦凪一般好看的男人,这回也不禁有些恍惚。第一次见面自己便对他有杀意,他竟是没有计较自己的无理行为反而救了他么。

    白疏掀开被子,果然自己并没有穿衣服,想到自己赤裸全身的样子被这妖艳诡异的男人看光了,漂亮的狐狸眼里也不禁闪过羞耻,同时白疏也看见了腹间以及身体各处包扎的痕迹,自己倒是没有感觉到什么痛苦,现在腹部那处重伤也不过是轻微刺痛,加上口齿中大片苦涩得令人作呕的丹药味儿,说明那个男人给自己的用药并不差,甚至可以说得上珍贵了。

    瞥了一眼仍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的弦凪,似乎还在熟睡着。忍着腹间的疼痛将自己撑起,换上身旁估计是男人给他准备的衣服,虽然这个男人不是狐主派来的,但警惕的狐狸仍然不想待在他身边。

    轻捂着腹部缓步挪到门边,白疏深怕惊醒了一旁熟睡的男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抬手就想将竹门打开,离开这个房子。

    “你去哪。”

    白疏的身子一僵,弦凪醒了?!

    白疏警惕地猛一回头,稍不注意便扯到了腹部的伤口,刚刚缝合的伤口又扯开了些,新鲜的血液腥味逃不过弦凪灵敏的嗅觉。

    弦凪不悦地眉头轻皱,一双祖母绿的竖瞳锁定着僵硬的白疏,那对绿瞳清明又危险,哪有一丝睡意?

    弦凪早就醒了!

    “我……”

    白疏竟是被那双绿瞳盯得有些发慌,不知所措起来,毕竟人家刚救了自己,自己倒是想趁人家睡觉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跑路。

    弦凪也不再怜惜,倏地一抬手,一条鳞鞭射丨出,缠绕在白疏的腰间,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已经将这没良心的狐狸卷入了怀中。

    “啊!唔嘶……”

    这丝毫不顾及白疏腹部伤口的动作自然再次将伤口扯开了小半,晕湿了小片纱布还不断往外渗着血。

    白疏痛得头皮发麻,表情都快皱巴在一块了,男人咬紧后槽牙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痛吟。

    “没良心的狐狸,救了你连声感谢都没有便想跑?不听话的病人还是关起来的好,与其任由你破坏我的作品,不如我自己撕毁它。”

    弦凪双手环着白疏,硬朗的下巴搁置在白疏的肩头,指尖不时摩挲着白疏的腹部伤口位置。

    白疏拳头捏起,肘部正要戳向弦凪的肋骨,弦凪却适宜地露出了些许脆弱的神色,连说话的音调都变得可怜兮兮了起来。

    “啊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感谢方式吗。在河边的时候你也是这般,帮你查看伤势的时候莫名其妙给我一爪子。”

    白疏回想起当时确实是自己无理在先,后又准备不辞而别,强行将自己蠢蠢欲动的肘关节收了回来。

    “当时是我神志不清过于蛮横无理了,对先生造成了伤害十分抱歉,还望先生网开一面,不与我计较,或者,先生需要什么补偿,只要是在下能做到的……一定在所不辞。”

    弦凪嘴角弧度大了些,这小狐狸如此轻易地就许下承诺,倒是有些风度,但这种性格,能在阴险狡诈的狐族中混得下去吗。

    “唤我弦凪便是,不需要你给我什么补偿,你乖乖在我这养好伤即可,我不想看见亲手打造的完美作品被你东拉西扯之下损坏得彻底。”

    被弦凪抱久了口中那颗丹药劲似乎也快要过去,腹间的刺痛越发明显,白疏的脸庞都逐渐变得苍白起来。

    弦凪感受到了狐狸的不适,抱着人回到了榻上,此时的白疏痛得眸子又开始有些迷离了,牙关紧咬,呼吸都急促了些,连被弦凪打横抱起这种极具羞耻感的动作都无暇顾及。

    坐在榻上,白疏的额间渗着小片冷汗,弦凪扯开男人刚穿上不久的衣服,纱布上的血迹越晕越大,用妖力将伤口裹住止血,小心翼翼地剪开纱布露出里头被扯开小半的伤口。

    因为扯开的是偏下的部分,需要白疏将裤子往下再褪些,狐狸越发的感到羞耻,脸颊浮上两片绯红,抑制着呻吟的他话语断断续续的。

    “我…我自己来……”

    弦凪的祖母绿竖瞳转向他,语句中带着一丝明显的挑衅。

    “你?你会缝合伤口?手抖成这样拿得稳针?上得了药?”

    “我……”确实做不到的白疏被怼得哑口无言,就在他准备硬抗直接缝针的剧痛时,弦凪祖母绿的瞳仁中倒映着他的脸。

    白疏的神智仿佛在一瞬间吸入了那绿宝石般的玻璃体中,后颈的黑蛇纹身浮现闪过一丝绿光,忍痛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呆滞,漂亮的狐狸眼涣散开无法抗拒地被卷入无尽的漩涡当中,灰亮的瞳仁尽数翻白遁入顶部,用不了几秒白疏便在弦凪面前再次失去了意识。

    撑着软榻支撑身体的手臂无力瘫软下来,直立的上半身失去平衡朝后瘫倒而去,被弦凪稳稳接住,男人昏寐的脸面向弦凪,脸颊软丨rou枕着弦凪的臂弯,唇畔被挤得微开,温软湿濡的贴在弦凪手臂皮肤上,鼻间均匀地朝外呼着温热的气体,拂过蛇族冰凉的皮肤,倒也暖着弦凪那具冰凉的躯体。

    白疏眉眼半闭睡得倒是安详,眼缝在两人的皮肤拉扯间被扯出一道昏白,蓬软的发丝无时无刻不在勾着弦凪那颗毛绒控的心。

    “入嘴麻药还是不要吃太多为好。”

    揉了一把白疏柔顺的白发,将人放躺在榻上,重新撒上麻药粉处理起腹部裂开的伤口。

    彻底处理好后换了新的纱布上好药,安静躺在榻上的男人对疼痛没有丝毫感知力,天使般的容颜,昏寐无知的模样,可爱极了。

    给白疏抻好被子,这回弦凪自己躺在了他的身侧面向他浅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