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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商大佬持画寻人,江老师蜗居农村画蜡养家

    

酒商大佬持画寻人,江老师蜗居农村画蜡养家



    “季先生,像你这么成功的酒商,整天和酒打交道,一定很爱喝酒吧?”

    电视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档财经类商业访谈节目,肤白貌美的女主持人笑脸盈盈,正向她身旁的一名男士提问。

    画面切到坐在豪华商务椅上西装革履的男士,他坐姿随意却并不随性,举手投足间贵气十足,比起旁边刻意凹出造型略微僵硬的主持人,显得更为从容淡定。

    俊朗的脸在听完主持人的问话后,凝神认真思考。

    想了一会儿后,他道:“我卖酒,但我并不沉迷于酒精。”

    男士嗓音低醇有磁性,像一潭幽深的泉,被石头叮咚一声打扰,发出的声音深邃旷远,不紧不慢敲击在人心头。

    他说:“白酒行业从业者的工作属性会让大家产生一种误区,认为卖酒人就一定会喝酒,能喝酒,甚至滥于酒精,但其实我公司员工也不都会喝酒,比起喝酒,我更看重他们自身能够迈向成功的潜力…”

    这是黔省白酒行业近年来最成功的商人季承谨,他在继承祖父陆观澜的身家后,在家族原有的基础上不断扩大观澜酒业的商业版图,在他毕业后的短短三年内,将观澜酒业打造成了黔省数一数二的酒企。

    他年纪轻轻,却已身价上亿。虽然手中拽着的股份不多,但毫无疑问是一位年轻英俊,帅气多金,事业有成的青年代表,未来更是不可估量。

    听完季承谨的回答,美女主持不停点头表示赞同。

    随后她又问了一个问题:“季先生,有人说,您是靠着您的祖父陆观澜先生以及父亲季开还有站在您背后的整个家族才有了今天,对此,你怎么看?”

    “我不否认我身后的整个家族在我成长中的作用,我很感激他们,没有他们…”季承谨回答到此处顿了一下,嘴角牵出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他道:“没有他们,或许我不会有机会坐在这里跟你聊天。”

    季承谨笑容俊美邪肆,女主持“哈哈”干笑两声,就看着季承谨的笑容愣起了神。

    经隐在暗处的工作人员提醒才回了神,她拍拍自己的脸,跟季承谨道歉:“实在不好意思,我们的节目很少有您这样的大帅哥出现,让我这个老江湖都失了态…”

    “我也很少见你这样,美的如同仙女一般的人。”季承谨颇有情商地回应她。

    “哪里哪里。”女主持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季承谨静静地看着她耐心等她平复心情。

    等女主持放下捂嘴的手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节目采访最后,她向季承谨提了最后一个问题,她问:“季先生,您如此优秀,追求者一定不少,其实我和很多观众一样,都很好奇您结婚与否?可否方便透露一下?”

    “我没有结婚。”季承谨的回答简单利落。

    这时,后方有一名工作人员闯入了镜头,他手拿一个画板,沉默着将画板递给了季承谨,随后转身消失在镜头内。

    这人是季承谨的随身助理,纪凌风。

    季承谨接过画板,将正面对准了摄像机,上面有一幅被小心塑封好的素描人像,画上画的是一个眉眼清秀,有着俊秀五官的男性,他微微垂着头在认真思考着什么,斜飞的刘海耷拉下来,只及眉头,一双凤眼被长长的睫毛保护着,有一种未经修饰的清澈纯粹。

    画上的人年纪不大,大约二十上下,看着是个安静不染俗尘的人。

    “其实我在找一个人。”季承谨拿着画认真道:

    “借此次机会,我想借助电视机前观众的力量,帮我寻找一个人。如果屏幕前的观众有见过任何长得像这幅画中的人,可以随时与我联系,如果有人帮我找到了他,观澜集团定重金酬谢。”

    季承谨收了之前的随意散漫,表情郑重严肃,很是认真。

    “不知画上这位先生和季总有什么渊源,能让季总愿意花费如此心思寻找?”女主持问。

    季承谨看了一下画像中的人,缓缓说道:“他曾救过我的命。”

    “喔!原来是救命恩人啊。”主持人恍然大悟般点头,随后又问:“为什么不拿照片找人呢?比起一幅画,照片不是更具象,更好找吗?”

    “我没有。”季承谨回她。

    “那季总还有这位先生更具体的个人信息吗?”女主持道:“比如,他的姓名、身高、职业之类的?”

    季承谨摇头,如果他手上有这些信息,他也不用接受这些乱七八糟的电视节目采访了。

    “哦,对了,他会蜡染。”季承谨说。

    “蜡染?蜡染是什么?”女主持人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问。

    …………

    “腊刀沾上蜡,对,慢慢来,像画画一样。”一间古朴气息十足的房屋内,一名男士正俯身握着一个小男孩的手在一块米白色的棉布上画画,男孩手里捏着一把蜡刀,正小心翼翼跟随男士手的走向动作着。

    桌上香炉里散发着淡淡的艾草香。

    小孩子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道,分不清轻重,即使有老师带着,最后还是一笔歪了出去,在棉布上即将描好的小鸟图尾巴处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那孩子蜡刀一甩,肩膀一塌,颓在座椅上耷拉着小脑袋xiele气:“老师,我不想学画鸟了,好难啊。”

    小男孩不过四五岁的年纪,黑黑的肌肤,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像两颗黑曜石,清澈透明。

    “你已经很棒了,在在。?”清隽俊秀的老师摸摸他的头安慰他:“我像你这么小的时候,   还不能画出这么好看的鸟儿呢。?”

    “真的吗?”在在一副不太相信的摸样。

    江望禾认真点头。

    “好吧。”在在振作精神重新拿起蜡刀,扑在棉布上画了起来,嘴里喃喃自语:“那我就不防再努力一点吧,争取早日成为比老师还优秀的蜡染传承人。”

    “那我就等着在在超过我的一天。”江望禾笑着鼓励小朋友。

    在在埋着头认真画着:“好的,老师,在在一定会的。”

    江望禾笑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蜡刀开始勾勒他的百鸟朝凤图,他是玺彩县唯一的蜡染传承人,15岁时接手奶奶的蜡染工作室后便深居此处,为一些客户做蜡染定制用品,有时候是衣服,有时候是床上用品或者是一些小物件。

    知道蜡染的人很少,需要蜡染用品的人更少,他的生意不是太好,但勉强还能糊口。

    这一幅百鸟朝凤图,是他近些年来接到的最大订单,这个客人要用这一幅蜡染作品做一扇屏风。屏风很大,高3米,宽1.8米,共四扇,工作量很大,江望禾做了一个星期,也才画出了其中一扇。

    画蜡和画画一样,是一件极其枯燥的事。

    但是对于江望禾来说,却是一种享受和前进的动力,他享受安静作画的时光,也对赚钱这件事保有不竭的动力。

    毕竟,躺在医院里的江末还等着他第二次化疗的费用。

    为了提前完工拿到佣金,江望禾已经几天没有休息了。

    但是无论再怎么赶工,他也无法在下周二之前完工拿到钱,而下周二就是医生下达的最后缴费期限。

    该去哪里筹这么一笔钱呢?

    当初为了救活江末,已花光了他的所有积蓄。

    愁上心头,江望禾难免心神恍惚,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

    “我卖酒,但我并不沉迷于酒精。”一道熟悉的嗓音响起,江望禾手中的蜡刀仓皇一划,错了位。

    前方的电视屏幕里,江望禾看见了久未谋面的季承谨。

    还是三年前那副拽拽的样子,褪去病号服一袭正装的他虽然看着成熟稳重了不少,但他依旧能看出他身上那股子傲人的邪气。

    江望禾俊秀的脸挂上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凤眼近乎贪婪地瞧着电视屏幕上的人。

    他知道他会成功的,但他没想到他在短短三年内就能坐上观澜酒业总经理的位置。

    “老师,画上的那个人好像你哎,那是你吗?这个大老板在找的人是你吗?”在在跳下凳子,一步蹬到电视机面前指着屏幕上的寻人画像问道。

    江望禾收了脸上笑容,连带着眼睛里的笑意也没了,他摇头否认:“那不是我,在在。”

    小孩子很好哄,江望禾说什么他就相信什么。

    在在黑曜石般的眼睛在眼眶里转了几圈,再次看向那幅画像,随后坚定地点头:“也对,画里的人比江老师丑多了,鼻子都是歪的。”

    “别废话了,专心用功。”

    “哦~”在在乖乖回到了自己的小画桌上。

    江望禾起身迈步到电视机前,准备关掉电视。

    手在关机键上放着,却摁不下去。

    再让他看一眼吧,下次再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江望禾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一直到访谈节目结束,季承谨起身和主持人握手告别后,江望禾才摁黑了屏幕,重新回到自己的大实木桌前,开始工作。

    几辆黑色面包车呲溜一下在望禾蜡染工作室的门口停了下来,十几个戴着墨镜挺着啤酒肚的彪形大汉从面包车内钻了出来,他们皆手持砍刀棍棒,嘴里还嚼着口香糖。

    “是这里吗?”领头的汉子嘴里叼着烟,斜着眼问他身后的黄毛小弟。

    “对,就是这里。”黄毛把自己的紧身裤往上提,棍子指着实木大门上挂着的牌匾肯定回答。

    那大汉一口吸干了嘴里的烟,随后烟头往地上一砸,一声令下:

    “给我砸!”

    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