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特里尔局部大雾

    

☆001 特里尔局部大雾



    ☆是车,★是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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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50年1月8日,风不和日不丽。

    我收拾好行囊,准备逃离他。

    或许用“祂”更合适一点?他也更喜欢我称呼他为“祂”。虽然我们之间的谈话很少用得着我去称呼他为“祂”,多数时候是我用这张天生的死妈脸摆出抽象的殷勤,对他毕恭毕敬地喊一声“老师”。但管他呢,爱谁谁吧。他爹都在二百多年前的一个夏夜在日记上写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我向往自由!我要谈恋爱!”据历史记载,那段时间的罗塞尔大帝与他婚后的第一任小情人偷情,被玛蒂尔达捉jian在床。

    身为他爹老乡的我,同样向往一下自由又怎么了呢?

    特里尔的天在“工业革命”以后就没什么晴天,今天也如往常一样没给我什么好脸色。灰蒙的雾连成一片,似乎走进雾中的人眨眼间就会消失。

    此刻,我巴不得自己走进去就会瞬间消失,消失到一个见不着他的异世界去。或者干脆让我穿越回去,继续当那个为了高考苦哈哈挣扎的余知雪,而不是在这儿做大名鼎鼎的“蒸汽之子”之子的学生娜普洛佩·科恩。

    我揣着伪造的身份信息成功上了前往布克斯的蒸汽列车,一等座。多亏了这张高贵冷艳到愤世嫉俗的高级脸,还有他送我的一条又一条因蒂斯的华丽长裙,让我成了只特里尔的花孔雀,也让我顺利混过列车安检。

    好了,好了,现在的我坐在一等座的单独车厢里,终于有空思考一下我和他的关系究竟是如何变得这么扭曲畸形且老死不相往来的。(虽然只是我单方面的老死不相往来。)

    博诺瓦·古斯塔夫,二百年前特里尔的“明日之星”、贵族少女们芳心暗许的对象,现如今蒸汽与机械之神最虔诚的眷者、蒸汽教会最高负责人(但不是教宗)、代行工业文明权柄的地上天使……他有得是数不清的头衔与身份,据我了解,他甚至还在不少孤儿院那里挂了名,多少还能算半个慈善家,就离谱。

    而我娜普洛佩呢,我是鲁恩的,鲁恩廷根的,23岁,目前是工匠途径的序列7鉴定师,以我本人的审美来看,我长得还行,准确的说是——娜普洛佩长得还行,娜普洛佩有张天赐的高级厌世脸还有个长手长脚的瘦高个儿,一眼看上去就像迪士尼电影里边美丽阴险的后妈反派。虽然娜普洛佩的长相不符合当下的时代潮流,但不妨碍我在穿越过来第一次照镜子时激动好久。

    剥开娜普洛佩再往下扒,就是余知雪。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可以略过。

    博诺瓦是个挺尽职尽责的老师,在他把我从廷根那个半大不小的城市捞起后,就算再忙他也会每天抽点空辅导我,给我补各方面的知识。起初是研究生难度,后来他发现我娜普洛佩实在不如传说中的那样天才,后来成了高中生难度,再后来,就是前不久,成了初中生难度。

    听起来除了我太笨比以外都挺正常的,对吧?

    问题在于,娜普洛佩哪里都好,但她似乎有很严重的性瘾,而这点不伤大雅的小毛病时时刻刻影响着我,以至于加速了我和博诺瓦的老死不相往来。

    博诺瓦的许多事都是在蒸汽列车上完成的,比如那一堆办不完的公务、比如我们之间一次次rou体交融。列车一边不急不缓地行驶,一颠一颠的;他的阳具在我体内不急不缓地抽送,也一颠一颠的。

    我们的第一次性爱也是在蒸汽列车上。

    那是从廷根前往贝克兰德的蒸汽列车,同样的一等座,同样的单间包厢。他的机械分身正在用“电话”与教会内部人员沟通。我不太懂他们这些高位者的在国家之间的条约,只知道像博诺瓦这种级别的非凡者本体不能随意出入其他国家,在贝克兰德处理相关事宜的一直是一个仅有序列3层次的机械分身。据说他还有一大票这样的机械分身,他们与正版除了序列不够,几乎没什么差别,一样是为本体、为机械教会打好几份工。

    通过他与对方的只言片语,我大约能明白是因蒂斯皇室又闹出什么难搞的幺蛾子。博诺瓦的话并不少,只是格外冰冷且公事公办,一点余地也不留给他人,活像个调教成功的AI。

    他说话时神情十分平静,蔚蓝的眼眸底部却有着常人难以发现的情绪表达。不知是不是因为娜普洛佩这具身体确实是天才的缘故,我在见他的第一眼就能辨别他眼底那只有一丝丝的情绪。现在的话,是愠怒。

    我坐在他的对面写我他妈根本看不懂的高数题,往往一天写下来我能蒙对三道,他看了我漏洞满篇的试卷后眼底也有类似的表达,却不比现在程度严重。那时我和他才认识三两周,按理说,我应该做鸵鸟,最好能装得又聋又哑又瞎。但不知怎的,在火车又一次颠簸时,博诺瓦置于桌上的圆腹钢笔咕噜噜地向下滚去,我立刻伸手去够,却扑了个空。

    那只笔与摔出来的墨水一同悬浮到了空中,墨水又极为神奇地顺着笔尖倒流,在我面前完成了堪称时空倒转的魔术。我这才想起博诺瓦有得是不让笔滚落下去的非凡能力,在我们相遇的那一天他就为我施了这样的魔法,我犯不着在突然向他献殷勤。

    我想那一定不是出于我余知雪的意愿,而是娜普洛佩这个天生婊子的想法。娜普洛佩的四肢cao控着余知雪让我为我英俊漂亮又德高望重的老师服务,娜普洛佩就爱这一套,她一年前就睡了自己的大学导师,那也是个挺英俊帅气的中年历史教员。

    博诺瓦与对方的谈话正好在那一刻终止,他的手还握着“电话”,一面疑惑地朝我看来。我尚且浮在半空的手渐渐不尴不尬地回收,落下,姿势是谨小慎微地服从。博诺瓦眼底的神情又变了,这一次成了疑惑。

    “你做什么?”他问。

    “没什么……”空气中弥漫着尴尬氛围,我越解释越觉得自己图谋不轨,献媚那套若是做得太刻意会招人嫌。好在列车员前不久推着餐车进来过,在桌上摆了几碟精致的糕点。

    我落下的手打了个弯,在姿势结束前抓上一块糕点。可我的手并未如我预料中那样顺利回收,把这个别有用心的谄媚做成其他完整的圆。博诺瓦的手附于我的手背之上,非人类体温的冰凉触感使我的指尖有了细微的颤栗。

    那一瞬,我察觉他似乎感受到我即将到来的别有用心。我们来假设事件以另一种方式上演:他没有改变立场法则,而是让笔做自由落体。那么身手矫健的娜普洛佩会在它落地前一刻弯腰探身,将其利落地握住,再交还给博诺瓦。在交还上,娜普洛佩有太多值得大书特书的小动作。我会为他体贴地拭去桌面上星星点点的墨迹,还会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手指,还有……

    那些小动作在量变后会引起怎样的质变都是可以预见的,博诺瓦现在的动作不过是省略了其中的弯弯绕绕。

    我带着紧张抬头瞧博诺瓦。博诺瓦仍旧没有动弹,玻璃珠般透彻的蓝眸定在我的脸上,眼中的神情我并读不懂。他张了张嘴,并立刻为他的动作附上注释——他捏住我那只捏了一颗糕点的手,牵引着它去喂到他的口中。

    我挺想说博诺瓦这动作挺没师德,但娜普洛佩动了,娜普洛佩竟然又贴近了他几分。她利用起余知雪骨子里的柔弱顺从堪称一流,让我进一步以半只腿倚在宽敞的座位边,手上带了点恰到好处的轻微颤抖,就这么把不大不小的糕点抖进他口中。于是在他眼里,动作成了柔若无骨,带了点媚态。

    博诺瓦让我的手在他唇边停了一会儿,我与他近得能闻见他头发上亘古不变的深眠花香。我多想抽开手,结束这一场相互折磨的酷刑。他却更改了空间内的物理法则,我的四肢也随之变轻,他使我不受控制地将又一块糕点递到自己嘴边。

    “你该尝尝它,和我们曾经在圣密隆吃过的很像。”他的语气平淡无波,双眼也平淡无波。

    我把余知雪的记忆和娜普洛佩的记忆翻来覆去地找,也没找到他说的那个“曾经”。我断定他一定是把我与别的小情人记混淆了,虽然我们这条途径的序列9就不再会记错任何事情,但他的一半生命是由因蒂斯最放浪的那位赐予的,博诺瓦能把我当成别的小情人纯属子承父业。

    我也有模有样地含入嘴中,微甘带苦的茶点进入我的食管,一路深入腹地,直到我再感受不到它。手上的阻力消失了,博诺瓦可算允许我将手放下去。但当我不再表露出继续喂他吃茶点的意愿时,他一把擒住我的手腕,让我的手被他紧紧攥着无法抽离。

    “不吃了?”他问。老师啊老师,你怎么在这时就模糊了主谓宾呢?

    余知雪的怯懦使我摇头,但娜普洛佩的大胆放荡又是我有了继续做错事的念头。我看着自己又一次符合他心意地抬起手,一边在心里抓狂地呐喊:别,停下这暧昧的举动,你个婊子,还想让事情变得不可控吗?但娜普洛佩不会听劝,娜普洛佩有着让事情永远在可控范围之内的能力,她完美地处理了和教授们以及同学同事们还有陌生人们的一夜情,让秘密只是储存于地下的秘密。

    博诺瓦朝一旁挪出了个空位给我,他继续专心看起桌上刚刚教会传来的电报,看样子是要我一边喂他吃茶点一边工作。我又被娜普洛佩按着坐下,与他贴得很近。火车轻微颠簸时会让我的腿与他的腿轻轻一碰,他是不为所动,而我的心成了过山车。

    他吃茶点的速度并不快,似是故意要延长我在他身边享受煎熬的时间。每当我们的腿碰了一下,我的心就跟着颤一下,哪还有时间再去观察博诺瓦那张人神共嫉的漂亮脸蛋。他的脸应当很好看,不看会后悔的。

    娜普洛佩便cao控着我朝他看了暗送秋波的一眼。好消息是,我并没有抛媚眼给瞎子看,坏消息是,他接收到了我的媚眼信号。我看到他的眸中出现刹那复杂的松弛。他手中的笔停了,再接着,我端到一半的准备喂给自己润嗓的茶杯又被他以奇妙的力牵引到他面前。他攥住娜普洛佩这纤细的腕子,迫使我与他的腿跟腿贴得更近。

    我在博诺瓦的cao控下喂他喝下杯中的红茶,接着,博诺瓦的唇贴了上来,冰凉且富有丝绸质感,滑丝丝的。这机械分身逼真到宛如仿生人,唯独体温没有仿真。我不敢动,等着他的唇来找我的唇。我听到心里娜普洛佩得逞的笑,她又使我去迎合他的吻,分不清是他主动还是我错开脸,使彼此的唇都落在对方的眉骨上、睫毛上、脸颊上。

    深眠花香在我鼻腔中弥漫,与香浓的红茶气息一同灌入我的五脏六腑,每一个毛孔因他蜻蜓点水的吻舒张开,组成一支欢迎之舞。因蒂斯男人不愧是性爱好手,他轻轻吻上我的眉梢,再下移拭去我眼角因为害怕挤出来的泪。

    博诺瓦的动作轻缓却极具攻势,渐渐的,我被他托得几乎要融化在他的身上,双手也不由自主被他牵引着与他十指相扣,这位天使的体温不高,骨节分明的手如大理石雕塑般冰冷。他力道恰好地牵紧了我,像是怕我突然逃离他的掌控似的。

    一吻终了,博诺瓦已然将我搁置在他的腿上。他吻我的时候没有闭眼,此刻也在直勾勾地盯着我瞧,瞧我怎会如此轻易地留下泪来。我张了张嘴,想止住荒唐的现状。但最后什么话都卡在了喉头,吐不出也咽不下。

    “你想问我什么?”博诺瓦笑了,笑成了一个谜。

    “……没有。”

    “那就好。”博诺瓦的话语意味不明。

    他亲昵地埋低脑袋,在我颈窝上蹭了蹭,一个像幼兽寻求温暖的动作。我立刻被我的想法逗笑了,寻求温暖?一个天使找我一个序列8寻求温暖?

    他蹭着我时不忘去剥我的衣服。一双做足了精密cao作的手很熟练地解开了外裙上的细绳,并顺着解开的缝隙朝内部探寻。随后他惊讶了一瞬,因为我并没有穿束腰,腰腹间空荡一片,让他一摸就摸到一片女性的柔软。

    束腰在这个时代具有女性内衣的功能,我一个现代人,深知这东西对女性的迫害大于益处。我把工匠途径那点动手能力都点在了如何复刻文胸上,还试图在廷根推广,最后卖了两件,卖给了娜普洛佩的妓女同行。

    或许在博诺瓦的眼里,我的行为与妓女无异。他眼底的惊讶稍纵即逝,只是继续朝一个女性私密的部位探索。那只手蛇似的游走在我的皮肤之上,顺着皮肤的线条按上盆骨上的凸起,冰凉触感使他每探索到一片新大陆,我就浑身克制不住地一抖。

    我穿的衬衣是因蒂斯传来的新款,那时我只知道特里尔的贵族小姐都爱穿这样的衬衣,却不知它的具体用途。直到博诺瓦将头埋在我胸前,他的牙咬上了胸前那个花哨的蝴蝶结,蝴蝶结被他一扯,轻而易举地向下散开,好好的一件端庄衬衣,被他的一口好牙扯成了红灯区妓女的情趣内衣。

    我的粉红兔兔胸衣在他面前暴露无遗,这新奇的玩意让他眼前一亮。他废了一阵功夫去解开这精巧别致的小玩意,娜普洛佩欠缺发育的rufang便出现在他眼前。这下好了,他现在知道我的C都是垫出来的了。

    “你做的?”

    “……是的。”

    我又从博诺瓦眼中找到“不务正业”的谴责。

    好吧,对不起。我在心里毫无诚意地道歉。